是天人师,得无量寿!
巨赞法师
已经是十几年前,我看过了叶绍钧的《两法师》之后,脑膜上常常泛现着身长鹤立,道貌蔼然的弘一法师的清影,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他。之后,我终于也出了家,在杭州,从厦门,听到关于他的许多消息。二十四年(1935年)在苏州报国寺过年,印光法师是天天见面的,证实了叶先生所描写的,格外增加我对于弘一法师的怀念。
二十六年(1937年)初春,厦门闽南佛学院的道友通知我说:弘一法师写了一副对子托他送给我,要我什袭珍藏着,因为他老人家还加了从来没有那样写过的跋语。过了几天,对子寄来了,联语是:
开示众生见正道,
犹如净眼观明珠。
跋语则为:
去岁万均法师着《先自度论》,友人坚执谓是余撰,余心异之,而未及览其文也。今岁法师复着《为僧教育进一言》,乃获披见,叹为希有,不胜忭跃,求诸当代少有匹者,岂余暗识所可及耶!因呈拙书,以志景仰。丁丑三月集华严偈句。
这在我固然总不敢当,而他老人家奖掖后进,惟恐不及的肫肫之仁,跃然于字里行间真如和风化雨一般,衰草枯枝也将因之而争红斗绿。天人之师,苦海的津梁,毕竟有其过人之处,叶先生也没有讲到。
七七前两三个月,有的朋友要我到北平去,有的朋友要我到四川去,我则惟愿应XX法师之招到厦门去,因为可以见到弘公。到了厦门,他老人家犹在青岛讲律未回,等到八月底,X人的飞机大炮,逼着我走,衣服,行李,书籍,用具统统丢光,弘公的墨宝倒陪我由粤入湘,现在又到桂林。每一次观摩着,总增加我没有能够见到弘公的感伤。
他六十岁了,我想他一定非常康健。莹如止水的双眸,随着和雅简洁的谈吐,活泼地放射慈祥的满含生意的光芒。他虽然闭关,虽然不和人通信,而他的心力,依然震撼着每一个文化的角落。前几天我和傅彬然先生在文化供应社还提起他。傅先生说和丰子恺同学,是他的学生。言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敬意。他将常此被人们忆念着,尊敬着,直到天长地久的无穷。
国庆纪念日于榕湖之滨
(原载《觉音》第20、21期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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