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立屏
有生即有死,这是大自然的定律。
‘人生有开始乃因为有结束’,就犹如有生就有死是一样的。而挫折感在生命的过程中所呈现的,原是生与死的体验。
佛经中有这么一段故事,有个妇人不能接受独生子已死的事实,她哭着抱着儿子到处求医,最后求助于释加牟尼,释加牟尼告诉她,若她能从没有失去亲人的家庭中拿到一把芥子叶,儿子就能得救,这位母亲到处找,但每个家庭都曾有亲人过世的经验,都没办法给她芥子叶。
死亡不是‘无常’,而是‘正常’。但当死亡降临时,活着的人就要面对失去亲人的悲痛,而无疑的,这是人生最大、最难走过的伤痛之一。
证严法师说:‘一滴烛泪落下来,立刻就会被一层结出的薄膜止住,因为天地间自有一种抚慰的力量,这种力量叫『肤』。生死之痛,其实就像一滴烛泪落下、就像受伤了,突然被『肤』起来。’
死是人类共同的命运。
一般人喜谈生,忌谈死,其实人生如戏,今日粉墨登场,不管什么角色演到死亡,就要鞠躬下台,那么死亡就是一个休息的机会。庄子在妻子死后反而鼓盆而歌,对他来说,死反而是喜而不是悲。
对生命的态度与想法,完全看你是如何对待生命而定,对于有宗教信仰的人来说,因为相信轮回,注重因果关系,反而也是一种超脱世间的法则,而让善恶论能够在心中萌芽,至少这也是让人能够相信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法则。
诗人泰戈尔说:‘生时丽似夏花,死时美如秋月’,我想生时要丽似夏花尚且不难,但是,死时要美如秋月,可就比较困难了,如果说,生即是另一生命现象的死,死即是另一生命现象的生,那么我们的生命是既生又死,也是不生不死。
在基督教的教义里大都相信人死后的生命,却不认同所谓的‘轮回’,不过却提到了耶稣死而复活的事。在西藏渡亡经这本书里提到,一个生命如果没有因为听闻此经而被超度,就会进入六道轮回而再生,这个过程多少跟一个人的业力有关。
‘一粒麦子如果不掉在地里死了、坏了,它终究是一粒。但是,落在地里死了,就会发芽吐叶、开花结果,结出二十倍、五十倍,甚至一百倍的果粒来。’
我们如果把挫折当做死亡,当做是生命的结束与再生,每一件事我们都可以用生与死的观念来看待,那么我们时时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体验、重生与灭绝。
如果把挫折当做死亡的经验,那么长出来的麦子就是新生的希望。
罗马帝国的皇帝塞罗留在冥想录写着‘随时注意人世间的事物多么短暂、多么没有价值。……从生到死不过是小小的一间隔而已;而这个间隔又充满了忧患。’
当然肉体的生命因为岁月的流失而逐渐走向衰老,甚至朽坏时,宗教所给的从彼岸来的讯息,就会给人以来世的信念,以及灵魂不死或精神的希望,作为生命的寄托。
对来世生命的信心,不但支持苦难中生活的勇气,更支持轮回报应的希望,好比人在此世生活的善果,也总希望在来生来世中结实,‘人生的哲学基础,固然一方面由良知良能所推动的行善避恶原则所承载,另一方面亦被这来生的幸福所吸引。’
有人说:‘生命好似一道清泉,不知道从那里开始流出,也不知道它曾经蕴酿了多久,但是却终于形成了潺潺流水。’
死亡却好比一扇门,你和我都在朝它排队,准备进去,它隔开了今生和来世,你和我都命中注定,必然要闯死亡这一关,谁都不能幸免。’
佛经上说:‘生,又曾生;死,又曾死,本来生生死死、死死生生都是在同一个循环中,所以说,死是生的开头,生是死的起点。’每个人都害怕面对死亡,而死又是人生的必然。
知名作者兼心理学家李奥.巴斯卡力(Leo Buscaglia)指出:‘人们往往穷尽一生的时间,来避免有关死亡的任何思想。别人死去,我们还可以一笑置之,却说什么也不肯相信,有朝一日,我们跟我们的亲人也一样得死。’
巴斯卡力这么认为:只有在证实自己的生命并非永恒之后,人们才能真正开始享受生命、赞美生命的美好,因为只有死亡能提醒我们,生命并非永恒,如果我们想去爱,想去做些什么,就得把握现在,立刻开始去做。
我们应该畏惧的并不是死,而是一个未能充分享用的生命,我们在心里才越能接受死,越能积极的把握生命中的此刻。了然于生死的人,更能用正面而积极的态度来面对人生。
《人生的九个学分》这本书的副标题是‘应该留下什么给世界’。书末,作者巴瑞.葛利夫写道:‘我们不需要恐惧生命会消逝太快。我们更应该关心的是,我们有一个开始和一个中间过程值得庆祝。因为,我们在不完整的一生中,没有完成的部分远远不如我们已经做出的贡献来得重要。’
人愈接近死亡,对生命反而愈应恭敬与谨慎。
摘自《微笑,送给打击你最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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