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官酷虐 罪业无边
请看文句:“未尝虐民酷吏”,看这句,这是第二句了,紧接着“吾一十七世为士大夫身”这个文句下来。这里涉及到我们中国传统的政治哲学了。文昌帝君十七世都是做官的,他是怎么做官?有什么样的行为准则?那么这十七世的时代背景、政治权力结构,我们常常讲是封建制度,对这个概念我们要探讨一下。我们可能一提到封建,好像就是不好的东西,实际上放在一个特定的环境来看,封建制度不一定就是不好的。什么叫封建?“封”是封地的意思;“建”是建立藩屏来保护中央的天子。一般这个夏、商、周——周代以来,比如周武王,他一定会分封他的儿子,还有建立大功的这个大臣、功臣,就分封到地方让他做王,这就是诸侯,建立一个一个诸侯国。各个诸侯国都是奉天子为它的权力精神核心的,所以每三年都要来述职的——述职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权威是在天子,然而它的政权形式是高度分权的:每个诸侯国是权力很大的,就是基本上属于自治的状态。那么这些封下去的这些诸侯国君,他是高度负责任的,然后诸侯国君他也有他的一个权力的这种形式。所以这种权力结构你不能孤立说它不好,你看周朝却以这种权力结构建立了800年的这样的稳定的社会,而且真是国泰民安。
所以这样的一个封建的制度,它是集权的,但它就更需要这个官员——上至天子下至这个诸侯国君,还有大夫这些官员,都要有高度的道德感的。而且它为了防止一种权力的腐败,这天子旁边也有谏官的。从小他就培养在一种非常良好的教育——圣贤的教育中,他真的有个仁爱之心的。他有从小具备的仁爱之心,道德感非常强,又有一套制度上的一些约束,所以这些权力的使用,大概不会出大问题。所以一个比较集权的社会是需要官员高道德素质。
那随着以后时代越来越变迁,个人——官员个人道德素质上不了那个层次的话,他的道德不行,自我约束机制不行,只能靠外在的约束。外在约束就要讲分权了,或者三权分立呀,或者制衡的力量啊,这就是转化为民主的制度了。所以这个集权的制度还是民主的制度,抽象地说它哪一种好和坏,都很难判断。但是对于个人的——官员个人的这种道德素质上不去、建立不起来的情况,民主制度是非常有必要。
那么文昌帝君在这样的一个政权结构当中,他一直“未尝”,就是没有过这样的对民众的虐待、对他下属的苛暴。所以从这句到“上格苍穹”,这都是文昌帝君自己阐释在十七世以来他积功累德的道德行为,以这个自己所做到的这种行为,作为下面来垂训后人的一个伏笔。为什么?这个古代的古圣先贤教化人,他首先要以身作则,“其身正不令自行”,你“有诸己”才能“而后求诸人”。儒家讲“有诸己”,就是你自己做到了,你才能要求别人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你就不能去要求别人。这是下面六句,就是“救人之难,济人之急,悯人之孤,容人之过,广行阴骘,上格苍穹”这六句,就是自己做到了,希望大家做到。那么这句“未尝虐民酷吏”,这是从止恶的层面来说;下面六句是从修善的这个层次说。止恶就是你不要去做,你自己没有做这个恶,你才有资格去指责别人这样的恶。
那么安士居士这样的一段,阐释这句话的微言大意,他有一个发挥:一个官员跟民众的关系、官员上级跟下级的关系怎么处理。民众就是老百姓,常常称官员称为父母——父母官。这个“父母官”是要提醒这个官员:你对待子女是什么态度,你就应该对待老百姓是什么态度。父母对子女都是仁爱之心的,子女的疾苦就是父母的疾苦,子女没有说出来的要求,但父母都能体会到,赶紧跟他去做,全身心在子女身上,这就是父母的爱心。所以要求官员要像对待子女一样对待老百姓。如果你对老百姓没有这样的——像对待子女一样的——一种仁爱心,你去虐待他,去驱使他,这就叫不仁——不仁爱。这个“仁之心”就是中国的政治权力官员的最根本的要求:仁爱之心。儒家的学说讲得很多,无非是围绕着“仁”这个中心点来展开的。实际上佛教它也是讲一个核心点——是慈悲,它换了一个概念。慈悲就是成佛的种子,如果没有慈悲心,你修一切行都会成为魔业——魔的事业。所以官员对老百姓要有仁爱之心,如果虐待老百姓就是不仁。吏——官、吏常常放在一起:官,就是主要的责任人;吏,是帮助他的佐僚,就是他的部下。那么一般的部下对这个官就称为君长,君就是头、首长的意思。这个首长,对下面的部属——下面部属就好像你的四肢——你如果很苛刻地对待,这就叫不义。那么义呀——这个“仁义”两个字,孟子讲这个“仁”是人之心也,仁义道德的仁是作为人的心,这个“义”就是人之路——人应该走的路。“义”也有正义的意思,有公平的意思,有合宜的意思、合适的意思。如果作为一个人,你舍其路而不由——舍去这个“义”的路你不去走,“放其心而不知求”,把这个仁爱心,把它放到外面去了,自己不存这个仁心了,而且丢失了仁心你不去把它找回来,这就叫“哀哉”,就是非常悲哀的事情了。
那么再进一步讨论这个“虐”——“虐民”。虐民呢,它的含义就更深了,不仅仅说是用严刑峻法来威慑老百姓。严刑峻法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最主要对老百姓要有仁爱之心的感化。那么不仅指严刑峻法,其中还体现在很具体的几个方面,这里就提出了八点。你看这就是作为官员处理老百姓关系,很容易在失去仁义的情况下所导致的弊政——或者叫暴政。
第一是:或者征取钱粮。因为老百姓种田自古以来都要纳税,古代纳税它是比较轻一点的,叫“什一”,十分里面取一分。有时叫“井田制”,“井”就是周边九块地都是私人的,中间这块是公田。当然以后随着战国时期各个国家要打仗,一打仗就开销很大,这时候苛捐——这个税就越来越重,搞得“苛政猛如虎”哇!“苛政猛如虎”就是征税太重,民不聊生。那官员肯定要征取这样的钱粮之税——钱粮之税呢,如果你催这个征税,你用不正当的手段、非常暴的手段来对付老百姓,人家老百姓实在交不了,你还把人家房子拆了,等等这些,这也叫虐——虐民。
第二个是你私加科目,就是你建立一些名目,抽这个税,抽那个税,抽税的名目繁多。而你收上的税无非是满足公务的需要、国防的需要,那这些需要的钱——你征的东西超过了这样的国家机器的需要,这也是虐民。自古以来一个仁政有个基本的说法,就是藏富于民。如果国库非常丰富,而民众很贫穷,这就是虐民。但往往没有一种权力制衡的,它容易用巧立名目征这个税,征那个税,就使得老百姓手上越来越没有钱,财富越来越少;而这个官员给皇帝进贡就越来越多,而且有盈余。有盈余,除了公费开销之外,自己还得了很多好处,中饱私囊,从中就有很多弊政,就有很多腐化的现象。这就是第二个“虐民”。
第三个“虐民”,就是凶荒之岁不能速报。有丰收之年,也有欠收之年,有天灾人祸,这些也在所难免。一个有仁爱心的人,遇这些凶荒之岁赶紧要把灾情上报,希望上面和周围的人都共同来帮助遭灾的地方共度难关。应该是这样,但是自古以来直到今天都有一些弊政,就是地方官员他不报,或者说不能快速地去报,贻误救灾的大好时机。这个在我们古代权且不说,现代也常常有哇。可能大家记忆犹新的三年自然灾害,我们是饿死的人不少啊!有的地方它就是不能速报啊,瞒哪——隐瞒。这也跟当时的这个“大跃进”有关:这个稻谷高产多少多少,报得很高,然后上面又把很多粮食都征收上去了,结果它一旦灾难来了以后,他又主要是保自己的乌纱帽嘛,他又不能把真实的灾情向上报,所以就饿死了很多人啦。那这个官员情况不一样:有的比较诚实的官员,他就不谎报——不谎报产量,所以上面征得也比较少,不会那么多,所以自己、老百姓包括地方的仓库粮食还比较多,这样死的人就比较少——饿死的人比较少;如果谎报得太多,粮仓空了,老百姓又很穷,又不能对付这样的事——自己力量对付不了,那就饿死很多人。那饿死很多,有时候已经到了一种非常让人不能容忍地步:他为了这个所谓的安全,都不让灾民去逃荒,不让人家去讨饭——到外地讨饭,都用民兵把住村口,那整个地就饿死在自己的村庄里面。这是中国灾难史上非常深重的一页,这跟官员的这种情况有关系啊。
但是这里面,我们看我们很多官员,处在地方官位置,饿死这多人,他有不有良心上的这种谴责,有不有感觉到自己有责任,我看这是需要深刻反思的。有很多官会认为:“哦,这没有办法啊,我是受上面的指令。”孟子曾经讨论过一个事情。当时他在齐国做上卿的时候,他就到一个地方——当时齐国也有凶荒之年,他到地方去调查的时候,说有五个地方行政官员,孟子就问他们一个问题:“你饥荒年代老百姓饿死在沟壑之间,这个情况怎么解释?”那这个地方官员都说:“这没有办法,这是上面要我怎么做怎么做……”好,其中孟子就说,“好,你是上面委派你做官员的,也就是父母官了。你说你没有责任,那假若人委托了你一群牛羊,你放牧这个牛羊一定要给草吃啊,这个牛羊生病了你得给它治啊,这是应该的。如果说这群牛羊没得吃,病也没得治,这时候你该怎么办?你是继续放牧这群牛羊呢?还是把这批牛羊交还给那个主人呢?”他说:“是啊,如果我放不下去,解决不了问题,那我只能把这个牛羊交还给那个主人了。”“好,那你作为地方官员,你对待老百姓就像牛羊一样,当你保护不了老百姓的时候,上面也让你做你又没有能力的时候,这时候你可以辞职嘛,你可以把老百姓交还给他嘛。但是你又没有交还,又让这些牛羊死了,你能说你没有责任吗?”噢,这五个人其中有一个官员听了之后,他承认自己是有责任。因为你在没有能力的情况下,你没有辞职嘛,你还在这个岗位上嘛,你怎么能说你没有责任呢?所以这个因果呀,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呀,这是不能去推辞的。这个萨特的“存在主义”讨论责任问题:你只要上了前线,你就要负有战争的责任。上了战场负有责任,那他也说:“我也没有办法,这个上面征兵不去怎么怎么样……”萨特就质问:“你可以不去,因为你有自由选择的权利,你可以做逃兵嘛。”“啊,逃也逃不了。”“逃不了你可以自杀嘛,你又没有做逃兵,你又没有自杀,最后你选择了上战场,你怎么说你没有责任呢?”所以我们民族的很多灾难,每个人都参与了,好像每个人都没有责任,到底责任在谁身上?所以这里讲的“凶荒不能速报”,这就是你的责任。这第三。
第四就是民间老百姓有穷困的事情,你把它压下来,不让上级知道这桩事情,这就是虐民。真的,这个事情在我们现在应该反思一下,很多呀。哎呀,这个发生什么矿难或者什么,他第一赶紧不要让外界知道,赶紧不要让上面知道。现在中国还竟然出了一个事:出了矿难,很多新闻记者去,新闻记者不去做报道,而是去领什么——领“封口费”。这就是民间的疾苦被他压下来了,社会不知道,上级不知道,这就是虐民啦。
第五就是“决狱无听断之明”。这个各种诉讼,原来的官员——县官、什么知府,他们都要去做这种断案的工作。你在这个断案过程当中,你没有把案件听明白,你没有公正地处理,你没有这种明智的这样的一个决断,你太糊涂了,断错了,断错了就会制造冤假错案。冤假错案:不该杀的杀了,不该关了关了,而犯罪者反而逍遥法外。这个官员是有责任的,这就是虐民。
或者第六:在这个原告、被告当中,你把这个事情牵连得太广了,有株连之累。因一人或者少数几个人犯罪,你使人家整个家族都被牵连了。这个累及无辜,这就是虐民。
第七就是:或者因一件小事,在你手上没有处理好,变成了一件大事。实际上官员要善于把大事化为小事,你小事都恶化到了大事,这是说明你没有从政、执政的能力。
第八就是:或者限今天要完成的政务,他拖到明天或者多少天。
这几种就在文昌帝君看来,这都是虐民——弊政。
谈这个“酷”——严酷,不一定要恣情地去鞭打。你对于下属,这里提出六点。对于下属,或者由于他一点小过失,你竟然把他上纲上线,要诛杀他,这就有点过了,这就是酷。或者由于他的一个误失而谴责,就是无心之过而谴责。因为下属在做事的时候,他这个犯点小过失也在所难免,一定要有容人之过的心,他不是有意的,就得要原谅。
第三,或者随着自己的喜怒好恶来役使下面的人,役使下面的人而且不考虑对方的感受:“役使不均”。这个原来我接触些公务员,特别这些当秘书的。我实在觉得那些当官员秘书的人太苦了,基本上没有自由,逢年过节都不能回家——如影随形。这官员觉得啊:你应该这个样子。但你考虑他也有家庭生活,他也有正常生活,你怎么全都把他的业余生活给他剥夺了呢?这都感觉到不好。这就是怎么对待部属,怎么你有种恕道:设身处地为你的这个下级想一想,他也是个正常的人。
或者听到那些谄媚之词啊,就对于下属有的厚一点,有的薄一点,“唯我”——以自己的看法为核心。实际上下属的很多功过得失,你要多听听大家的看法,兼听则明,你不能老是自己看着。因为特别是在这个上级呀,一个下属因为你有权力嘛,下属跟着你肯定都是讲好的。你有什么爱好,都是挑你爱听的去讲,表现的都是很好的。但是在你的视野之外,他的表现怎么样?你如果不去多了解,你是不知道的。那用人要用正人君子啊,要用到一个好人,你这个政治才能够顺利;用到一个小人上去了,那就麻烦了。
第五呢,就是出门,或者考察工作出远门,很多人前呼后拥,这也是不可以的。现在很多地方就怕上级过来呀:太麻烦了,一来来多少人,搞接待,搞这个很麻烦啦!就是那些抢险救灾的地方实际上他们——可能上边不知道——他们都怕上边去人,一去人,手下工作都要停下来,然后排得整齐迎接领导,自己应该干的事情都放下来了。这叫扰民哪!有些官员认为这很有面子,很有排场:他应该来迎接我,都要放下什么东西。实际上你这样不行啦。
第六就是驱使部下做种种的事情,但是他不考察人家的饥寒困苦。
这个凡此种种在文昌帝君看来都叫酷,不仁义、不厚道——这种人。这个权力呀——领导最终要靠德行了,要人家心悦诚服,才能去跟着他走的;你这样酷的话会离心离德。最后他也没有什么好的下场:当你有官位的时候你有权,大家这些人没办法,捧着你,你一下来谁也不理你呀。一个人——有道德的领导他下来,人家都能够上门的话,这是他积的德。如果没有积德,一下来,谁也不会理他,甚至都有些官员离任的时候,这个老百姓都放鞭炮啊。到了老百姓放鞭炮要你离开的话——高高兴兴的,那这个东西都麻烦了:不得人心啦!所以我们看到做官:如果你做了一任官——在这里,你不得人心,实际上也没有意思呀。
那你怎么得人心?就是要以老百姓的疾苦为疾苦哇。特别是做高官的人一定要一种无我的智慧——他权力很大,官位很高。你绝对不能考虑自我呀,你一定要全身心考虑老百姓哪,要有一种担当的精神哪,要有一种大爱呀——大慈悲心、大仁爱心,这样去真正做出这个利于老百姓的事。做官叫“公门好修行”,因为他有权力,他出一个善政,就能利益多少老百姓;但是公门造业也很厉害呀,他如果权力是为自己服务,进行权力寻租,搞那种贪污腐败,那老百姓也会遭殃啊,他造的业也非常重。
纪晓岚写那个《阅微草堂笔记》,它很有意思。就是讲到有一个“走无常”的人,也就是常常到阴间做差事的人,他发现在阴间里面,原来到地狱里面的有很多都是官员,特别是那个官员旁边的人,就是或者常随——常随就是他的秘书哇,或者家属哇什么,就是没有官位但是跟官员有关系的人,他利用这个官员的这些权势,来谋了很多利,这种人下地狱的比例很高。他有个侄子在县衙门干公事,叫他赶快改行了:“你不要再干了。”纪晓岚的笔记里面他有这么一段,但为什么?就是你得有一个正确的观念:公门是好修行的,是能够利于广大大众的,因为你有权势,但是这权势造业它也造的大,所以它是双刃剑啦。所以自古以来,这个政治哲学——中国传统这种政治结构对这个官员的政治教育,是非常重要的。但是这些官员都是读四书五经出来的,如果他真的是按照儒家的那套观念去做,好官员的比例会高;如果没有这套儒家文化的教育,又处在一个没有监督机制的这样的权力的空间里面,实际上这个官员风险很大。
那么我们看到这个文昌帝君十七世以来,他做了很多积功累德的事情,唯有这个“酷”和“虐”两个字他没有沾过边哪。不仅他自己没有沾边,他自己还在匡正这样的酷、虐呀。
下面就有一个公案,叫做“酷虐改行”:本来是酷虐的这样的官员,最后改变了自己的行为。这文昌帝君说,当时四川内江县,那时候叫牛鞞邑,有一个县令叫公孙武仲,他治理这个县啦,还是很廉洁,律己廉洁但是对待人对待下属不宽恕,不仁恕。这个官员很有意思,有一个好的优点的时候,常常会伴随着一个弊端:他律己很严,他就把“律己很严”也要求他的下属,他就没有“恕道”。所以他的下面左右人有点小小的过失,他动辄就要鞭打,打得体无完肤。所以他在那里做了几年的官员,没有几年,诶,下面的官员没有一个不挨打的——体无完肤,所以下面的部属都很怨恨他。这是一个官员。还有资水县的县令叫赖恩,他的情况是什么?他本性就很贪婪,很吝啬。那一个官员贪的话,他就会收取贿赂,原来讲收取贿赂,现在讲权力寻租,把这个作为常事。因为你手上有权,你要盖个章搞个什么东西,你不拿钱来就弄不了,那人家也只有乖乖地送上红包了。这没办法的事情了,你有这个门槛啊。所以他的日常的生活饮食之用都从老百姓那里弄过来,也放纵自己的下属去搜刮民脂民膏。所以老百姓就很苦。
那么当时文昌帝君呢,这世在他是做神了,他就观察这两个县的无论吏还是民众就遭到这两个官员的荼毒,就要拯救百姓了。拯救百姓怎么拯救呢?这个文昌帝君就变化成了一个四川——四川就是省一级领导——郡丞,郡丞就相于现在讲副省长,丞就是佐官的意思,叫长孙义。变化成他的形象,视察工作,这时候就到了这两个县,就由老百姓来汇报工作。他就弹劾这个公孙武仲为虐吏,虐吏就是暴虐地——这个就是对下属暴虐的行为,就指责他这一点;到了这个资水县,就指责这个赖恩的酷民,搜刮民脂民膏,收取贿赂。这两上县令一看上级来了,知道他们的这个弊政了,就很害怕,就向他磕头请求上级原谅:“我一定要坚决改正。”承认错误,表示改正的意思。那么文昌帝君也就警告他们,也劝勉他们:“你们有改过的行为,给你们一次机会。”这做完了就“隐而不现”了,就消隐了。
后来经过调查知道,这个上一级省里面副省长并没有过来考察工作。这两个县令心里就很吃惊,因为四川一带也是这种信仰风气很浓的,他就知道这肯定是神变化过来的。连神都变化过来去警告他,所以这个公孙武仲原来非常酷啊,他就改为忠恕。这个儒家讲恕道啊,就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你不要强加给别人。儒家这句话,现在在世界上成为一个道德黄金律,是可以放之整个世界文明去谈的,这是我们中国的孔夫子讲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从消极层面谈恕道,积极层面谈恕道是“己欲达而达人”。所以改为恕道,他就会——就叫“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对自己可以严格,对于部下一定要宽恕。这一改他当然——他的从政的环境就会变得很和谐了。那么这个赖恩他原来是很贪心的,现在也变成廉洁了。一个官员的廉洁啊,一方面他要信因果,另一方面他生活方式方面要什么?要知足,要少欲。寡欲之人他的仁义就会存得多一点,多欲之人他的仁义就会存得少一点。少欲知足,知足常乐。一个人修心养性,格物从哪格?从格物欲开始。不要过奢侈的生活,他就会变成廉洁之官。廉洁之官对自己,对百姓都有好处。所以这个按语说,文昌帝君是这样憎恨他人苛刻老百姓,苛刻部下,他自己对于部下,对于老百姓这种仁爱的行为,就可想而知了。
自古以来对这个吏治呀,政治这一块那历来是非常重视的。居官,怎么当好一个官?有位蒋莘田先生写过一本书叫《居官慎刑条》,就是你做官,不得不对那些犯罪的人加以刑罚的时候,你也得要谨慎。犯人在那种饥饿的时候、痛心的时候,或者天热的时候,你都不能去用刑的。用刑的目的它跟什么——跟摄受有关系,是为了人怀着仁爱之心去用刑——使他变好的。这一套改过迁善,“字字药石”,所以居官者要把这个《居官慎刑条》要刻在内衙的墙壁上,从早到晚要看着它,“朝夕寓目”,永远作为警诫的座右铭,这样他积的阴功就无量。官员要讲积阴德——他有条件,他积的阴德能保护自己,积善之家也必有余庆,也能够庇荫他的子孙后代。这是“未尝虐民酷吏”。
——2008年11月大安法师讲于秦皇岛
以人化兽,以兽为人?
好,请看第五个问题。有人问:这个神明不灭,就是这个神识不会随着身体的朽灭而朽灭,它是相似相续,他还会循着他的业力来受下一期的生命,这就是叫分段生死——一段一段的生死,对这个道理“既闻命矣”,“既闻命矣”就是说我现在已经闻到了,也相信了;但是还进一步问,如果说人就能变化为畜牲,畜牲也能变化为人,这种转化我还是不相信。
人化兽,兽化人,这确实是轮回当中生命形态转变的真实情况。一般我们讲这是转生的转化:今生如果我们愚痴啊,什么事都敢干哪,或者欠了人家债不还啦,下辈子变牛变马啊。这个转化我们一般的人看不到——转世的事情。他自己转世又有隔胎之昏,他也不知道,忘记了。还有一种就是现世——不需要隔生——现世就会变化为畜牲的。这都有记载呀,就是在我们中国的《二十五史》里面都有记载。刚才讲中国的《二十五史》是可信度极高的,你看《后汉书》记载一个汉灵帝时的事情:在这个江夏——江夏就是在武汉一带,就是长江中下游一带,有一个黄氏之母——姓黄的家族他的母亲,就在沐浴的时候,这个老母亲就变化成一只鼋——鼋就是那个像乌龟同一类型的——就变化成一个水族的东西,潜到深渊里面去了,然后还常常出现。她到水里面沐浴的时候,还头上插了一根银钗——银子做的那个钗的装饰品,然后你看到那个鼋,这个银钗还在它的头项上。这个《晋书》,就是讲魏晋南北朝的《晋书》,就是三国时期孙皓做这个吴国国君的时候,丹阳宣骞母,已经八十岁了,她也是在家里沐浴的时候,变化成了鼋。她的两个儿子一看到这个情况,老母亲怎么变成这么个东西,赶紧把门关了,怕别人看到。家丑不可外扬啊,就保护着她。然后在这个天井大堂上挖了一个水坑,放了水,就把这个鼋放在这个水坑里面——坎里面。鼋还在里面逍遥自在地游戏,过一两天这个鼋还常常伸着头看外面——它还是想离开这个地方。它等到这门开了以后,就从这个水坑里面跳出来,到了远一点的水潭里面——跳进去了,就再也不回来了。这历史上都有这样事,就是现生变化的。
你看这个在民国年间,上海有一位大居士叫狄平子,他曾经写过一个新闻报道,叫《人手猪记》。就历史上还有很多人变成老虎什么的,就是现生变老虎的。现生变老虎的,蕅益大师他有一个记载,说一个寺院有一个比丘啊,他做功课之余,也很喜欢玩闹,这寺院就有一块虎皮,他常常披着虎皮开玩笑。披着虎皮有时候他就到寺院外面,诶,发现很多人看到他,都以为是老虎来了——赶紧跑。一跑的话呢,就把这些身上带的东西全都不要了——逃命啦。他开始以为好玩,等到第二次他忽然起了个贪心,他说:“我披这个虎皮都有东西可得。”大家把东西遗落下来,故有东西可得。第二次他就带着这心:“诶,我要去弄点东西。”就披上这个虎皮,这一来真的:人家一看赶紧逃命啦,他就捡到很多东西。就在他捡东西的时候,这个虎皮一下子就贴到他身上去了;贴到他身上去了,他真的剥不下来。当这个虎皮贴上去以后,他感觉到自己的容貌、自己的心理状态也都在改变了,也就是从人心变为虎心了。变为虎心以后,他真的就——因为他披上虎皮再也不敢回去——就在外面他就过老虎的生活,就是看到那些小猫小什么……还真的想吃,就变成老虎了。但是他变成老虎,好像就是在人和虎之间的那种心理当中——一种胶着状态,有老虎的习气,但是这个人心又没有消泯,处在这种状态。有一天他觉得很饥饿,一般的小动物都解决不了饥饿,他就想吃人了。他有一天看到有一个人过来,他就躲在一个石头后面,看到这个人过来,他猛地就有了老虎的性格,“嘭”地一下跳过来抓住了。抓住了最后吞食的时候,但是一看,就是他寺院的比丘——穿着比丘的衣服,这一下子可能警醒了他,说:“哎呀,我怎么到了要吃出家人的地步,我自己就是比丘!”这时他就懊恨之极呀,就一下子放下了这个比丘,他就觉得:“我不能再这样下去!”就跳到那个巨石上,准备自杀:“干脆我也不要活了!”就从那个石头上跳下来。这一跳下来,“嘭”的一下,下来之后倒是没有死,一下子虎皮从身上脱落了:这一跳虎皮脱落了。你看一切唯心造啊!脱落之后,他没有死,于是这时候他才深信因果了。深信因果不容易啊!这时候老老实实回寺院做禅和子去了,老实修行了,苦行修行了。这是现生变化。
刚才讲狄平子的这个记载,它是在江北有一个人,性格非常的粗暴、厉害,也就是以恶为能的人。他到临终的时候生病了——在民国13年生病了,在病的时候正好有一个云水僧过来了,过来就告诉他,他说:“你要变成猪身了,你赶快忏悔。”这个恶人一听,哎呀,他真的一辈子做恶,想到临命终又生病了又这样的,他就忽然有一念恭敬心,就用左手作合十的样子来行礼,给这个出家人行礼。这个出家人就说:“好,作礼。”就对他说:“就你这个左手,由于你诚心礼佛可以免猪形。”说完之后,这个恶人就死了。死了还真的就是邻居家生了一头猪——其中有一头猪全身都是猪形,唯有一个腿呀,是人手,就是人的手。人的手呢,它还常常:这个猪看到人作这样的合十之状,而且这个手它不放在地上。诶,你看看,就是叫“人手猪”。那这个家里人看到这个样子,哎呀,就把它送到了上海的宝华寺放生场——这也说明原来的寺院也有放生场的,就不去宰杀它了,它在放生场活了大概十多年。十多年有很多人去参观,这个狄平子是当时有名的居士,他也去参观,亲眼看到,就把这个做了摄影,摄影照片和记录登在了刊物上。所以这些事例自古迄今很多——人兽相互变化的。
那么这个回答:它这种变化是有道理的。这个形体是什么?形体的状态是随着心来变化的:一念的仁爱慈悲之心,你就会成为人或者成为天;一念的凶恶,你就会变成鬼,变成畜牲的胚胎。我们的念头——这个介尔一念哪,是具足十法界的:从六道法界——畜牲、地狱、饿鬼到人、天、阿修罗,到声闻、缘觉、菩萨、佛,是在我们的念头当中完整具足的。我们这一念放在哪里,就会现出跟哪个法界相应的形体,这就是生命的奥妙。所以一念的仁慈、五戒十善,你就会成为人天的身体;你贪嗔痴慢疑这样的念头,就会到三恶道里面去:那由这个念头决定你的善恶业的差异性。差异性呢,就会互相地渗透,所以人和兽之间的转化、转变也是没有定准的:你今生可以为人,下辈子可以作为兽;下辈子兽,你生起忏悔、惭愧之心,可能修善,它又转为人,甚至升天。所以是没有定准的,这就叫性空缘起。这个缘起法是千变万化的,但是它的不变的性,就是十法界都有的真如自性。不能说:你作为人,下辈子就是人;你作为兽,下辈子就是兽,二辈子、三辈子永远都是兽。这是不对的。所以这些转化都是我们的业力来转化的,一定要注意这个道理。
那么有人曾经问过一个僧人:“人的身体为什么是直的——直着站着走路?这些畜牲的身体为什么是横着走路?这个形体为什么有直有横?”这个僧人就说:“人的前世,他的心直——心是正直的,所以今世的身体它也直起来了;这个畜牲的前世的心是横的——横行霸道,所以今世的身体也是横的。”所以,什么心是太重要了!你心正直,你形体就直起来了;你心横,形体就横了。这跟心有关系,这是不能颠倒的。所以我们知道这个因果的法则,我们就不能去横行霸道,不能去做那些机心巧伪的事情。为什么自古以来圣贤都要我们正直,都要我们诚实,都要我们善良,这是保持人身的一种条件。你说每个人都希望趋乐避苦,谁也不希望下辈子变成畜牲,变成猪哇,狗哇,猫哇,牛哇,马呀,谁都不想变成这个,但是你今生一定要横行霸道,蛮不讲理,那你不想变也得变过去;今生善良、正直、诚实,不说假话,一切关心别人,你身体不想直,它也是直。所以一定要直啊!但是这个世间上,你找几个正直的人很难找哇,大家的观念都完全知见颠倒,认为要有机心哪——你没有点机心赚不到钱啦,都是用假的东西呀,都是不诚实啊,都是在玩手段啦。他不知道这种机心、这种玩手段的过程,你的人的身体就没有了,最后就吃了大亏了:他好像得了一个世间的小便宜,谁知道最后到了三恶道里面去,可不吃了大亏嘛!那么一个善良的人,别人说假话,自己还诚实,虽然好像世间他吃了一点小亏,殊不知他最后得个大便宜了:他以后能保持人身,而且还甚至能升天上去。如果他还能念佛,还能到西方极乐世界,作三十二相、八十随形好的佛的身体,那可不赚了个大的便宜了嘛!所以我们学佛一定要智慧的眼光,一定要看得远,绝对不能去效仿那些世间上作恶的人——这个鼠目寸光。它这种因果自古以来是铁定的,放之法界而皆准的!你不管相信不相信,它都是这个样子的。
那么比如人跟畜牲,人有衣服穿——衣冠哪,这是一种文明啦,那为什么会有衣服?是由于人有惭有愧——有惭愧心,它就会显现他有衣冠的这样的一个果报。这个惭愧心是非常重要的。惭是什么?惭就是面对已经做过的事情,他有一种反省的能力。他用什么来反省?用一种圣贤的道理来反省:“噢,原来做得不够,做得有残缺。”自己内疚,惭就是英文讲的guilty,这种内疚的这样的一个心理感情——这就有惭。有愧——有愧就是这个羞耻的意思,愧就是愧对他人,自己做的事情不能摆在桌面上,被别人知道了使自己会有羞愧感,shame这样的一个情怀。他有惭有愧,这就是佛家讲的二种白法,就能使人对以往的事情总结经验,永远不再犯,他就在惭愧里面建立了我们一种道德的人格。有惭有愧他就会感召他有衣冠,没有惭愧的人他就赤身裸体。现在要注意,现在西方那些裸奔哪什么什么,都好像现代意识,这些人都是现生就作畜牲的事业呀。有衣冠——有惭有愧——遮体,这是一种文明的象征哪;你现在把衣服都不要了,好像现代意识,你当生就变成了一个畜牲的行为啊,这是非常不可以的。那么野兽就是由于它无惭无愧,所以它就没有衣服嘛——没有衣服穿嘛,这是第一个区别。
第二个区别,人正因为奉行五戒、五常,他就修到了福报嘛。为什么我们要持戒?五戒就是修五种福报,叫五种大布施。你能够持不杀戒,就给一切众生布施到生命的安全:你不杀生嘛,所有众生在我们这儿有安全感嘛,乃至于蜎飞蠕动之物到我们这里都有安全感。为什么只要披上袈裟,这些畜牲都很亲近?这是知道披袈裟的人不会杀他们。你奉行不偷盗的戒,一切众生的财物在我们这里有安全感嘛,你光这个受戒就有福德嘛!那你有福德以后,感得你就有福报嘛:你冬天的时候就能穿上厚的棉衣呀,你夏天的时候就能穿上薄的麻衣呀,薄衣呀。春夏秋冬的衣服——四季的衣服你都能够具备嘛;那野兽——这些畜牲由于没有福报,所以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只是有它的一层皮毛嘛,或者它的一些羽毛嘛。它春夏秋冬就是一身,你说春夏秋冬就一身也很苦啦,是不是啊?
第三个,人正因为在多生多劫以来曾经口业很好——这个口业要注意了,我们一定要发善良的语言——善语,善语就是让大家听得欢喜的语言,不要让大家听得烦恼的语言。这种语言说出是一种和谐的、慈悲的、柔软的、对他人有利益的事情。对他人没有利益的事情你不要说,说了就是造口业;有利益的事情——这个口业,就修了福报。再就是说诚实语,这是非常重要的。现在讲诚实,在我们中国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自古以来我们的圣人不断地要讲诚哪,诚哪,诚哪,到了现在为什么我们假得这么厉害?这真是:诚实你才能够得到人天的好运,你假的话,真的要到三恶道里面去。现在中国的产品,尤其这次毒奶粉事件,在国际上都引起了极为不好的影响。我们这次去新加坡,我们几个比丘去买牛奶,人家都会说:“你们放心,这不是从中国来的!”人家都会说这句话:不是从中国进口的,是放心产品。这是什么形象?我们听到——作为中国人我们还是有爱国主义——听了不舒服,但人家也说的是真话。它就是整个的一种坑蒙拐骗嘛!你这个不诚实到了——连婴儿吃的奶粉你都在做手脚,这已经是残忍到什么程度,你都是不堪去想象的——这种想象下去是不寒而栗的。但是据说都有人说这是偶然的现象,是操作问题——他都不承认这是个道德问题。已经到了这个程度,还不承认是一个道德问题:哀莫大于心死啊!所以我们这个民族,自古以来都是讲诚信的民族,我们一定要恢复到这样的一个传统啊。不诚实的人就被人瞧不起啊:你就是再富贵,由于你不诚实,你没有戒律精神,大家都会小看你呀!我们一定要诚实。再就是对佛、法、僧三宝一种尊重的语言、诚信的语言:要恭敬三宝。由于我们人有宿世的这样的口业的善因,今世我们才能够怎么?才能够把语言说得出来,才能够口若悬河,头头是道,左右逢源,说什么都能说得出来,而且说得很优美。这是什么?这是我们的口业行了善,才能有这种能力呀。这是一种能力呀,那么这些野兽,由于前生它曾经就相反地讲那些恶的语言,讲那些虚假的语言,讲那些人家的阴私——把它揭露出来让人家难堪的语言,讲那些斗勾两头的语言,讲那些污秽的语言,讲那些诽谤佛、法、僧三宝的语言,讲那些不信因果的语言,他造了这么多口业,所以今世感得它虽然有口,但说不出话来。纵然是饿得要命的时候,它想求点水,它都说不出话啦。求点饮食说不出话来,甚至到临被人宰杀、被其他动物宰杀、白刀刺心的时候,这时候它都想要“啊,你不要杀我”——想说这些话,“你不要杀我”——“救我”这两个字它都说不出来呀,你说动物可怜不可怜哪!它为什么说不出来,就由于它前辈子说得太多了嘛。所以我们一天到晚这个口业,不要天天“噼哩啪啦,噼哩啪啦”拨弄是非,讲那些不好的话,到下辈子人家刺刀刺过来,你说“你不要刺我,救命”,你都说不出来呀。
如果动物能够说得出来这个,可能还救了自己了。原来我住支提山的时候,我们那里面养了一头牛,非常肥壮。这个牛是什么情况?就是这个牛本来是准备要被宰杀的,一个小孩子——小学生路过,看到这个牛——在牛棚看到,就跟它说了句话:“牛哇,牛哇,你明天就要被宰杀了。”这个牛一听,“嘭”地一下就跪下来了——向这个小学生跪下来了。这小学生一看就吃一惊,很害怕,就赶紧回家跟他爸爸妈妈说:“诶,这个牛怎么会跪人呢?”他说:“我就是跟它讲了一句‘牛哇,牛哇,你明天要被宰杀了’,它就跪人。”他父母听了也很奇怪,就过来,这个牛就向这个大人跪:牛能听懂人的话。牛也能够什么?它也有贪生怕死的本能,所以它跪人希望:求救它一命。但人都有仁慈心,一看,哎呀,这个牛都跪人求命了,所以呢,就真的把它赎下来,送到支提山华严寺——送到我们寺院来了。寺院的出家人呢,跟它还授了三皈依,授三皈依的时候,它也跪在那里授的:皈依佛,皈依法,皈依僧。所以这个牛的福报很大了,寺院专门派了一个老沙弥——年纪大的沙弥,天天下午三点钟的时候就把它拉到外面吃草哇,晒晒太阳啊。当时我还正住在那个五楼——正在方便闭关,我常常看到那个牛出来,那个牛还很自在,走呢慢慢走,如入禅定。是啊,最后这个牛,据说它是临终的时候自己找了一个地方,面朝寺院走的,以后就埋葬了。
所以大家一定要注意口业。这里就看——通过这个来讨论——你看这个神识不灭,来六道轮回的这种轮转,都是我们存什么念头,有什么行为导致的。但这样,我们一方面要了解这种轮回、因果的内在的关系,另一方面,在六道轮回都是苦,你就是口业很好,你还在人道、天道里面。他也是由于贪嗔痴还没有断,烦恼没有断,也一定会造恶业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念佛求生西方极乐世界——是我们唯一的光明大道。
——2008年11月大安法师讲于秦皇岛
死者形既朽灭,神亦飘散?
好,请看第四个问题。有人问——这就讨论宋明理学家的一个观点——就是遍观我们中国的古籍记载,就像上面所引用的,那个三世因果可以相信它是有了。但是现在我见到朱子——朱子就是朱熹,他写了部著述叫《小学》,《小学》是什么?《小学》是相对于《大学》而言,古人讲《小学》就是教那些小孩子、儿童,有点像《弟子规》一样的,教儿童怎么洒扫、应对、进退的礼节,怎么爱亲敬长,尊师重道的亲友之道,教授那些幼稚的儿童的,这就叫《小学》。那么这是朱熹从我们中国古代的一些传记里面,汇集了一些道理、一些例子,来作为讲课的一种启蒙的书。这篇《小学》里面它分几个部分:分了立教,建立这个教育的根本;第二是明伦,就是明了五伦关系;第三是敬身,敬身是怎么去修持自己的身业;第四就是稽古,就是援引古人的那些依据;那么它还有两个附注,一个是古人的嘉言语录,第二是古人的善行。这几部分构成了《小学》这本书。朱熹,宋代一个非常有名的一个理学家了,他在儒家文化典籍的著述方面,用了佛教的一些玄妙的道理——华严的、禅宗的一些道理,月印万川哪,这个事理圆融啊,这些他都会用。应该说他也开拓了对世间儒家经典诠释的一个新的境界,但问题是:他有时候把这个理的东西推得太高,玄妙的东西谈得太多,反而在事相上他废除了。他废除事相上的最大的一个偏颇,就是否定因果观念,否定轮回,奉行断灭见。所以这句话就是出在《小学》:他说死亡的人,他的形体都已经灭了——因为形体确实是灭,因为形是由四大构成的,这个骨头是土构成的,当然它会归到土里面去了,地水火风都没有了,它朽灭;形朽灭了,神也飘散了,他认为这个精神、神识也飘散了。他有这么一个观点,实际上这就是断灭见的观点;自古以来圣人告诉我们,形是朽灭的,但是神是常存的,是相续的,这就是建立轮回的观念。所以他是跟圣人的教育完全不一样的,他就讲这个。所以有人——因为朱熹的这种文化地位很高哇,他说出这个话,就前面讲的:就是把这个毒放在一个好的食品当中,它就有毒化的作用啊,他就属于这种人——有影响力的人。所以就提问:“由于朱熹还这么说,所以对你前面说有三世因果轮回,我还是表示怀疑呀。”提出这个问题。
好,那么安士居士,他也是对朱熹的学说很了解的,就揭示出朱熹的思想的矛盾,他就引用——这就以其之矛攻其之盾嘛,揭露他的矛盾之处。《小学》里面他(朱熹)也引用了范文正公的语言,范文正公就是宋代的宰相范仲淹。范仲淹不仅儒家学说掌握得很好,而且他对佛教佛理也很通达,而且他是身体力行的一个人,真的有一种“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这样的一种情怀和实践的人,所以在我们中国文化史上也占有很崇高的地位。范仲淹他自己作宰相,过着非常简朴的生活,用很多的钱——他的薪水去接济自己宗族里面的贫穷的人,办义学呀,义庄啊,等等。他这种道德行为,是有他的一个知见作为他的依据的,所以范仲淹说:“独享富贵而不恤宗族,异日何以见祖宗于地下?”他做了大官,有富贵了,但富贵这个福报不能独享,如果你独享这个富贵,你不帮助那些宗族当中贫穷的人,你以后——“异日”就是自己死了之后,有什么面目去见地下的祖宗呢?因为这些宗族里面所有人都是祖先的血肉哇,血缘关系过来了血浓于水啊,所以这个宗法制度:宗族里面的人都是一体的,你不能光顾自己,不顾宗族的其他的穷亲戚呀。好,那么这句话,是范仲淹要在宗族做善事的一个理论依据,朱熹也引用了。朱熹既然引用了,那就问:“这是不是朱熹也这么引用的?”哎,这个提问的人说:“是啊,朱熹也这么说啊。”
好,那么这里就开始来揭露,揭示他里面的矛盾了:既然说形体灭了,神也散掉了,那么还有谁能够见地下的祖宗不好意思呢?那都没有了,还有什么羞见祖宗呢?并且进一步说,祖宗的神也散掉了,也灭掉了,谁还能够再看到这个不接济穷亲戚的人呢?如果按照朱熹原来的断灭见,那能见所见都没有了,都是空,都是虚无了;既然虚无,你还要说一个能见所见干嘛呢?那你前后可不是自相矛盾吗?是不是这个意思?道理上都说不过去呀——自相矛盾。从自相矛盾,那就告诉(我们),读书怎么读呢?就像我们吃水果,先要去掉水果里面的核籽——那个籽,籽是不能吃啦;你吃肉一定要把骨头剃掉,你骨头也不能吃啊。那么这是一般的行为,你读《小学》这本书,这本书也是善书,也要善读,你怎么偏偏取这本书的骨头来吃,偏偏取它的核籽来吃?就是你往往把它不好的东西吸收呢?意思就是去掉它不好的,吃它好的东西。
那么进一步说,像上古时候的尧、舜、周、孔,就是唐尧,虞舜,周公——“周”也包括周文王、周公,孔子,这是儒家的泰斗。那么这些人是怎么说的呢?我们尊儒一定要尊泰斗啊,那么然后这些尧、舜、周、孔——比如说《虞书》,《虞书》就是舜留下的一本书。舜被禅位——尧禅位给大舜,舜一被禅位他就建立百官,来治理天下。当时这个负责音乐教化的叫夔,夔来做这个官员,这个夔呢,他能够击各种乐器,搏拊琴瑟来歌咏。当他歌咏的时候,“祖考来格”,祖考就是祖先,都来到了——都听这种赞美的音乐了。“祖考来格,虞宾在位,群后德让”,这是出在这个《虞书》里面。那你说祖先这时候来了是什么来了?如果全都散灭了,还有什么祖考来格吗?那就没有了。这是一个例子。
再就是“周公告三王”,上面说周公是一个很有道德的人,周武王生病的时候,他就写了一个祈祷书:就是愿意自己去代武王去死。当时他在这个祖庙里面的祈祷,是在三王灵位前。三王是谁呢?就是太王、王季、文王。太王就是周朝最先的一个祖先,就是古公亶父,古公亶父就是个很有道德感的人。当时他住在岐山的时候,住在一块很肥沃的土地,很好,但这个周边的少数民族——戎狄,就一定要占领这块土地。当时这个古公亶父就跟他们去沟通啊,去讲和呀,甚至给他送很多礼品啦,希望大家相安无事。但这个狄人——少数民族,就不答应,也不接受礼品,非要这块土地不可,如果这块土地不占领就要打仗了。就要打了,那古公亶父在这种情况下,召集整个族里面的长老就来开会:对这个问题怎么应对。一般人想到:这块土地祖祖辈辈都是我们的,其他人要入侵,我们一定要保卫呀——拿起武器保卫呀。但是古公亶父没有走这条道路,说:“我这个宗族,土地是为了养人的,我们不能为了这个土地让老百姓去做无谓的牺牲——不打仗。”不打仗他就让出来,自己带着宗族的人,说:“你们愿意留在这个土地上,也不愁没有新的领导者,我离开这块土地。”古公亶父就带了一部分愿意离开的,就到了岐山之北——一块很不好的地方去;当时整个宗族的这些百姓,一看到这么仁爱,都全跟他走了。你看他就是这么一颗仁爱之心,大家可以看看《孟子》,里面就把这个记载下来。可不是像我们现在为了一寸土地,不惜全民牺牲,不是这个概念。这就是他奠定了周朝八百年天下的这个道德基础啊:非常深厚的仁爱之心哪,不让老百姓去牺牲哪——为了这个土地牺牲。所以这是太王……王季,王季就是太王的儿子,王季就传到文王,这个三代。文王下面那就是周武王。
他就祭祀这个三王——告三王,告三王就说:“予仁若考,能事鬼神。”这个意思就是说:“你们让武王去,无非是服务,现在我比武王更有孝心,更有仁爱之心,做事更巧妙,更有能力,我对于事鬼神祭祀这个,我做得更好,还是让我去吧,让武王就在这个世间统理天下。”就是这样发愿:来以自己身体替代周武王去。那你看,这说明周公也是相信有鬼神,他没奉行断灭见嘛;如果奉行断灭见,他要祭祀三王干嘛呀?所以,周公也相信有神的——神不灭的。好,这是第二个。
第三个讲到孔子,孔子是祖述尧舜——述而不作,祖述尧舜显彰文武的,是我们上古文化的一个集大成者,经过孔子再传到我们现在,是承先启后的人物。所以他对上古的文献,包括六艺都要精通的,所以你看他礼精通之后,他就要学这个乐——音乐。乐是陶冶性情的,乐是对礼的精神的一种音声化的教化,是体现在道的,所以孔子很注重乐的教化。当时他有个弟子在一个地方做官,他就看了,他的弟子就在那里奉行音乐的教化,孔子莞尔一笑,说“割鸡焉用牛刀”。意思你在这里治理的这个县的地方,你竟然还用音乐教化,这个说“割鸡焉用牛刀”就是非常赞叹他,说明你治理一小地方,用了“牛刀”这个东西,就是音乐。那么孔子他学音乐,年轻的时候学音乐是非常到位的,他曾经拜师襄为师——师襄是那个时代最有名的音乐家——就是学弹琴。古人的素养都非常高,都随身要带着琴的——诗琴书画呀,这个琴它能够表达内心非常细腻的一种情怀的。琴是悟道的工具呀。他弹琴,弹琴他不仅把这个曲子——一般的学这个琴哪,你能够把这个曲子弹得很熟练,就可以了,就可以学第二部曲子。一般学琴是你一定要学完——学好了一个曲子,才能学第二个曲子,不能说这个曲子没有学好再学第二个。孔子实际上很快把这个琴弹好了,弹好之后这个师襄就说:“你可以学第二个曲子。”孔子说:“不行,我还不了解这个琴表达什么意韵。”过段时间,他弹弹弹,体会了这个琴曲里面表达的一种意韵,这就是深一层地学会了,就可以学第二曲。那个孔子还不,他说:“我还不了解这个琴——这个曲子是谁作的。”所以他又经过一段时间弹琴体会体会,哦,最后他就跟师襄说:“我在弹琴的时候,看到好像是一个面目又黑,双目炯炯,具有一种忧患情怀的人站在面前。”这就是文王,他在弹琴过程当中,显出了文王的这种容貌了。师襄一听之后——这连他的老师都向孔子顶礼啊,这么厉害啊。那你说孔子在弹琴的时候,跟周文王都进行了一种会晤哇,那说明周文王的神识还没有在这个宇宙当中消失啊。要么他怎么能在琴声当中过来,而正好这个琴曲就是周文王作的。你看看这里面,非常神妙的事情。
你再看看我们慧远大师,慧远大师曾经做的什么事情呢?叫《佛影铭》。他听从天竺国来的比丘、三藏法师都说有一个佛影,佛影就是佛在这个洞窟里面降伏毒龙,降伏毒龙的过程由于这个力量——三昧的力量很大,佛的那个影子啊,就投在那个石壁上。曾经描述慧远大师竟然可以用观想的方法,把那个佛的影子,把它观想出来,惟妙惟肖。所以,它是有一种不灭的东西存在的。
那么孔子呢,而且在梦中——他是对这种古代的圣人是非常地推崇,而且是按照他们方法去做,所以对周公——他在梦中常常见到周公,梦见周公。以后到他老年的时候,他有时候感慨:“哎呀,我现在已经老了,常常好久都没有梦见到周公了。”你说这个孔子的学说,为什么能够传承我们上古时代的精神命脉、血脉?你说这些圣人——周公都能在梦中显现,那肯定周公在梦中给他传授了一些道理啊——上古时候的道理啊。就好像善导大师写《观经四帖疏》,写玄义分,也是梦中有个梵僧向他指授玄义呀。那么要知道佛菩萨他有一种法门,就是在梦中做佛事的如幻法门。所以很多真正精神的传承,不一定要靠书籍有形的东西,他有时候就靠个精神层面,在梦中的一个传续。你看孔子常常在梦中见到周公,这些都分明在表达以前的人他的神识不散灭的。散灭了怎么会看得到呢?怎么会梦得到呢?所以值得可信的是——越古的东西越值得可信。先秦儒学——我们说中国儒学经过几个阶段:第一个是先秦儒学,第二个是宋、明的经过他们改造了的儒学,以及现在讲的第三次儒学的高潮——是结合西方文化等等来阐述的儒学。那无论是几个阶段的儒学,我们一定要了解,原汁原味的儒学就是先秦儒学,它的源头越近越好;它的流——它这个源流,流的时间越久,它里面的泥沙就混得越多。所以为什么我们要了解国学了解儒学,大家一定要看原本,要常常跟原本照面,常常去读诵,你不要老去看人家注解的东西,看这些学者阐释的东西。好像是比较好看得懂,但是里面有风险。“先难而后获”,你就看原著,反复去看。特别是对于《尚书》、《诗经》、《春秋》,虽然难读,你只要读进去,就能读出味道来,里面原汁原味你能把握住。
好,所以我们就应当要信尧、舜、周、孔这些古圣先贤儒家泰斗的这样的言论和境界。如果说尧舜周孔都不足信,哪里会有先儒呢?如果人真的是像朱熹说的神都飘散了,都没有了,那么古圣先贤、那些先儒虽然很贤明,今天也散掉了;既然散掉了,那春秋两个时期的祭祀也可以不设啊,他都没有了,你设祭祀干嘛啊?如果现在你还要行春秋二祭,那散灭之说后人首先就不相信你了。你现在不信奉,那怎么去让后人信奉呢?意思就是说,你的理论——你的散灭的理论,跟你做的事情是不相符的。你理论本身是有矛盾的,你的理论和你实际做的事情也是相矛盾的,宋明理学就是犯了这个毛病。而且他天天讲“正心、诚意”,实际上他首先就不诚。为什么不诚呢?他自己讲佛教这样不好,那样不好,实际上他自己悄悄地看了很多的佛经,然后用佛经那些好东西,来引用过来;引用过来呢,就能够使他的理论学说有个新的面貌出现嘛,新的境界出现;然后又告诉你们,让其他人不要去看。所以他是害怕别人看到,知道他的出处,这首先他就不诚啦。宋明理学称为“阳儒阴佛”:表面上是儒家,实际上悄悄地是佛教,但是表面上又要破斥佛教。就是他这帮人——是这么搞的,搞的是非常不好。
所以安士居士告诉我们,读宋明理学家就一定要善读,引用孟子的话——孟子有一句话叫:“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吾于《武成》取二三策而已矣。”“尽信书”就是——孟子说,就是对《尚书》也不要全都相信,如果全都相信“则不如无书”。这个《武成》,出在《尚书》的一篇,现在是没有留下来了。对《武成》的这个文章他只取二三策——因为古人以及魏晋的时候,他都是用那个竹片来记录的,竹片就是一策一策的,只是取其中的二三个竹片而已的好的内容,其它的不一定相信。为什么?因为《武成》里面有句话,就讲这个武王伐纣。武王伐纣呢,这个双方的战争打得非常激烈,以至于激烈到什么程度?血流浮杵。这个杵是一个兵器,它是非常重的;一般的民间的杵就是舂米用的木棍,那舂米用的都是很坚实的木料,份量很重。说这个战争双方所流的血,都能够把这个杵给浮起来,这样记载,这个孟子说他是不相信的。为什么呢?说:“仁人无敌于天下,以至仁来伐至不仁,怎么可能会到了血之流杵的地步呢?”武王率的是仁义之师,天下都引颈仰望,盼望着武王的军队过来:像商纣王的残暴之极,天下人都恨不得他早点下台——至不仁。在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双方激战到这样的程度呢?实际上情况还真的(是):武王部队一去,纣王的军队虽然强,虽然很多,实际上都反戈一击,是这样的一个情况。说明他的记载是不符合事实的,所以,这个就叫“尽信书,则不如无书”。孟子读《武成》尚且只取二三策,更何况我们读《小学》,你为什么要相信他全部的事情呢?通过朱熹的《小学》也推而广之,我们看宋明理学家的书,都要有这个态度,他们里面有很多讲的不对的,不能全盘接受。但有一些也是讲得很不错的,我们就像吃果子,就吃果肉不要吃它的核,吃肉不要吃它的骨头一样。
所以就不要相信宋明理学家断灭见的这样的一个学说。这断灭见延续了七八百年之后,又跟现代所谓的唯物主义,跟现在的科技文明结成了一个同盟。现在真的:中国人在这种断灭见当中十分得可怜,不信因果,不信轮回,还以为是现代意识。实际上他的祸根最先就种在宋明理学那个地方。印祖也说,学说之残酷、毒化人,那是无与伦比呀。知见上的毒一下进去了,真是太难办了,那全面都毒了:这个神“飘散”之后,断灭见它就引发我们贪嗔痴三毒烦恼都起来了,那么我们整个这身心都是毒化了的。这个毒化了的身心就会使我们的生态环境、空气都毒化呀。它是这样的可怕:首先从知见的毒化开始。
——2008年11月大安法师讲于秦皇岛
立德、立功、立言
有人就问:忠臣孝子这些历史上有大忠大孝的人,他们的德业自然可以不朽了,千古不磨失。那么文昌帝君十七次的变化——化身,也是不需要去怀疑的;但是现在谈到一般的人——凡夫俗子,他一死之后,他的魂魄就散掉了,怎么可以说他长劫永存呢?他的意思就是这样的:大人物——这个大忠大孝的人,他的精神可以延续得很长;那一般凡夫俗子,好像他的魂魄就比较低一点,他就容易散掉,他散掉了就不会永远存在吧?问这么一个问题。
这里面就是用我们的凡夫的“分别见”来看问题了。所以你看这回答:这个形体——形体就是我们这一期的业报的身体,业报身体呢,跟他宿世的业力有关系,所以有身体长得高大的,有比较矮小的,有比较聪明的,有比较愚痴一点的,这业报身福报修得大,他的社会地位高,他是富贵,福报低他就很贫贱,甚至做乞丐,有这些差异,但是这个形体下面的性,它是平等的。这就是佛法对一切众生的自性的平等的观照:业报身有差异,但是业报身下的真如自性是每个众生本具的,每个众生是平等的。这个性上是没有大小灵愚的差别的,是一起摆平的,这叫平等相、空相、一相、无相。一定要了解这个情况,不仅人和人之间在性体上平等的,就是畜牲、蜎飞蠕动之物,在性体上都是平等的。虽然它作为蜎飞蠕动之物,佛性没有减少一点;虽然释迦牟尼佛成佛万德庄严了,他的佛性也没有增加一点:都是不增不减的,这就是佛教对生命的大平等的观照。由于这个观照,我们每个人就得要尊重自己的灵哪——自重己灵哪,我的灵性跟佛没有两样的。所以,如果说一成为凡夫俗子,这个魂魄就磨灭了,如果用这个观念来说的话,那文昌帝君当年在他变化的十七生当中,曾经做过邛池的——在邛池县造恶业之后,他变成了一个一寸长的小蛇,那是不是比凡夫俗子还要低贱的生命哪?如果说魂魄要散的话,那做小蛇的时候早就散掉了,如果散掉了,哪有今天的文昌帝君的存在呀?以及今天的文昌帝君——未来的“安乐不动”的这尊佛的存在呀?那都没有哇。所以意思就是说,这个自性、灵性的层面是平等的,他文昌帝君作为这个一寸长的小蛇的时候,他的灵性没有减少一点;现在又恢复了文昌帝君这样的一个掌握读书人的功名富贵大权的大人物,以及未来会成佛的——这么一个万德庄严的佛,在这种层面他的灵性也没有增加一点。
从这里,我们就要了解到,我们每个人,都是非常非常尊严的。儒家就在《左传》、《春秋》里面讨论不朽的问题,有三种不朽:立德、立功、立言。立德就要像尧、舜、禹这样的,这就叫立德;立功就要像大禹那样的治水,这就叫立功;立言就是那些圣贤建立的一种自性流现出来的智慧的灵文。实际上这三不朽——立德、立功、立言,都是从我们的自性里面开发建立起来的,所以不修心养性的人,他是不可能做到真正的立德、立功、立言的。比如现在的一些政府官员,为了政绩搞了很多形象工程,这不叫立功啊!真正的立功那在历史上要有交待的,他从自性里面产生出来一种行为,他要有一种无我的智慧,有一种大慈悲心,有一种远见的智慧,凝结出来的这个功啊。就像现在四川的都江堰,那个李冰父子大家都很推崇他们,他们真的是治了水患,而且做得非常巧妙,非常坚固哇。这个功就能够永远地树立在民众的心中啊,不是做形象的,因为做形象很多时候是为了自己的政绩。政绩是为了什么?为了自己当官。他每一念都离不开这个小我的话,是谈不上功的。
——2008年11月大安法师讲于秦皇岛
当官
在世间法当中,如果有人说谁将会成为考试官,那很多想得到功名的、想做官的人就会多方巴结。就好像现在,如果这个教育部下来考什么的考试官,这个考生的家长都得跟他搞好关系;如果这个选拔官员的组织部部长来了,那也是要好好搞好关系。这叫巴结、结纳,虽然是黑夜去乞哀,也不会在乎自己的体面,这是世间法,为了钻营。但是世间法的福报也不是靠钻营所能解决的。比如说有一个考试官,他只能操一方之权柄,“不能揽天下之权”:或者在一个地区,或者在一个省,他的权力是有范围的;或者他在时间上只管他一任之中的事情,一任之外——就三年一任啦——三年之外他也管不了,就是他的期限是有限的。而且一般能够管这种县里面秀才考试的人,他就很难参与乡会之举。它原来清古代的考试,先是在县里面考秀才,这就叫诸生;每三年呢,诸生就集中在省里面举行考试,这就叫乡试,乡试考取了就叫举人;那么举人考取了之后,再就是三年呢,再就是一个考进士的考试,(考)进士这就叫会试——举人就到京城去考试;会试中了这个进士的,那么天子要亲自去面试,叫做廷试,又叫殿试。这样的殿试呢,那就可以点试中进士的哪个层次,而且前三名——状元、探花、榜眼,他就会点出来,这样就发榜。那取得进士——你考取进士也不等于做官了,考取进士是具有着做官的资格,就好像现在大学毕业生多了;如果八十年代,你看这个——虽然大学文凭的少,但是你得了大学文凭、研究生文凭、博士文凭,他不一定能做上官,那又有组织部门方面还得要选拔。你有这个文凭,有这个进士(身份),只具有做官的一个资格,但不一定能做上官,所以这就:你掌管这个科举功名的人,并不能把握那个人事铨选职务。人事铨选职务属于国家这种内部的事情,所以你说这个升降是由哪个人——它都很难说就是哪个人所能决定的。所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一个人的福报、命运,你去攀缘拉关系它是很难的:如果你没有自身的福德因缘,你想重重地都拉关系过去并不容易。
那么现在我们普遍地是喜欢去攀缘关系:认为不走关系呢,就考不上重点;或者当官更要到处去活动活动,不跑一跑就升不了。所以现在也很辛苦哇,你跑一跑去拉关系,这里面求人是最难的事情了。那么实际上我想:我们了解了人生的真理,把握自己,福田是在方寸里面;如果你自己没有修到这个福德,你要靠攀缘关系去得到某个官位,实际上这反而是不好的。因为你没有相应的道德智慧,忽然——比如你是当科长的料,你通过搞关系当了一个市长,这个东西你就吃不消啊,你驾御不了这个局面啦,或者你的道德上站不住哇!诶,这里面就反而是灾祸。
我们看孟子,孟子当时——原来孟子有个学生,孟子就很了解他,叫盆成括。盆成括以后在齐国也忽然不知道怎么发迹了,或者走了什么关系了,做了大官——上卿的地位。这孟子一听,就说了句话:“死矣盆成括。”说这个盆成括你的死期到了。做大官的时候他就——果然,过了不一段时间,这个盆成括就被杀了,但是下面的孟子的这些学生、门人就问了,诶,“夫子何以知其将见杀”呢?就是被国君——被齐君给杀了。怎么会——你知道他会被齐君所杀呢?孟子说了句话,他说:“其为人也小有才,未闻君子之大道也,则足以杀其躯而已矣。”说这个盆成括他为人处事有点小才,但有点小才他从未闻君子之大道,君子之大道没有闻——不相信,不修行,没有修心养性的功夫,那这个有小才又没有君子之道,又在这样的高位子上,那足以表现他要被杀了。这里面都是至理名言,所以我们有些没有福报没有智慧,找关系去做了大官,好,做了大官你看看:面对着财色的诱惑,他把持不了;面对重大的问题他处理不了;这个重大的人际关系,他也不知道怎么去说话,等等。那你说你可不是遭殃了嘛,所以这个高官可不是随便当的。那么我们说一个人能做官,他有个人的修德,也有他祖上的阴德,他有这个福报,他能站得稳。而且一般的高官我们都会跟他们交流,做高官的人一定要有一点出家人的胸怀,就是他要有一种悯念苍生的心,要有一种空性的智慧,这样他的官才会做的好。如果他摆脱不了自己的私心小利呀,在这个时代做官实在是太有风险了,小则被双规,大则:虽然他搞人际关系游刃有余,躲过了法律和政策的惩处,但是他的因果——下三恶道的因果,这不是由于你搞关系就能够搞得了的,在鬼神那里他是不管你这么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哇,所以这个风险很大呀!所以一定要守本分。
实际上做官是什么?就是奉献自己的一个机会,不是利用官来捞自己的这种利益,进行权力寻租的这么一个东西,一定要改变观念,官不是随便好当的。如果观念正确,公门好修行,出一个善的善政,仁心能够利益老百姓,要有把老百姓做为子女这样的心——仁爱之心,官员、地方官都叫父母官;如果你没有仁爱之心,对老百姓都草菅百姓,鱼肉百姓,你这个造的恶那就非常巨大。那么,这里就告诉那些攀缘的人,你要攀缘攀谁呢?现在有这么一个考试官,他是正大光明,他是不病不老,他也有平等的心,不会去分别门第。这分别门第自古以来——你看魏晋时期这种中正九品制,在选拔官员,都要看他是什么门第,贵族家庭就能够做高官,寒门哪:上品无寒门,寒门里面就没有,就升不了高官,只能在低级的官员里面去委任。他都是有这种分别心的。实际上一个平等的社会,各个阶层都有平等升迁的权力,这才是一个比较良好的政治制度。所以这个文昌帝君他以平等心,不会看你的门第,选拔你上来,让你得什么功名,也不会要你行贿——文昌帝君也不受贿,所以你不需要花钱,也不需要走人情面子。从你县试的秀才考试到这个进士的廷试,从你的小县城的小官员以及到这个宰相这样的一个岗位上的大官,这些都是要经过文昌帝君的这样的一个掌管——“进退予夺”。那么你真正要钻营的人,你为什么不去结纳和投其所好这样的一个人呢?如果你不结纳这样的人,你算明智吗?那投其所好,投什么?你要投文昌帝君之所好,就是要仰信学习文昌帝君的行为而已,文昌帝君的《阴骘文》一直告诉我们:你是一定要“广行阴骘,上格苍穹”才能得到好报。你怎么积阴德?你要忠啊,要孝哇——孝、悌、忠、信、礼、义、廉、耻啊,要有仁慈之心哪!你这样去学习文昌帝君的行为,去流通文昌帝君的《阴骘文》这个宝训,你的命运就会转变过来,就能求功名得功名,求富贵得富贵。
——2008年11月大安法师讲于秦皇岛
阿弥陀佛又名十二光如来
十二光如来,首先看无量光。这个佛证到了心性的无尽的心体呀,他是“净极光通达”呀,寂照含虚空,他心清净到极点,就是寂净了。你知道无量光的时候,就知道他必然有无量寿,寿的寂净到了极点,他自然会升起一种光的照用,这就“净极光通达”。所以这个无量光当下有无量寿了,他具有无量光、寿的心体的展示,所以他的光明可以遍照无量无边的刹土。有众生的地方,有刹土的地方,这个光明必然要过去。那这个光明过去干什么?光明就是运载这尊佛救度众生的悲心愿力,他的拯救的功能靠光去通达的。所以我们要这样理解无量光。
那么无边光佛——那十二光如来我们分别看来,这些名号对我们众生有什么意义?有什么作用?无边光佛,边,就是指知见上的偏颇——边见,那么要对治众生这种不是执有就是执空、不是执断就是执常这样的边见,要超越这样的边见,要让他得到一种中道的圆融的智慧。那么这个知见是很重要,你执着一些偏颇的东西都是不好的。就好像我们搞哲学,不是讲唯物,就是讲唯心。那怎么可能都是唯物呢?难道世界的本源就是物质吗?现代的这个前沿科学已经告诉我们,从爱因斯坦的这个学说——基本粒子,告诉我们最后的物质现象就是一个波动了。你到哪里去寻找它的物质性呢?但是,是不是又是唯心呢?唯心也不对呀。所以这些都是执着一个边见了,最终都不是一个终极的真理。所以我们一定要把这个真空妙有、空有不二的那种智慧把握之后,才能切近事物的真相。这种无边光佛,有正确的知见——所谓我们讲的世界观,才能建立一个良好的价值观,才能对我们的人生有个如实的了解。现在这个各种知见、各种学说,它的毒害人心那真的是很难用语言来表达了。知见错了,价值观颠倒了,那整个的生存方式、生活方式、行为方式完全地就不能理喻了,个人和由个人组成的群体,都是苦不堪言。
第三是无碍光佛。无碍就是没有障碍,这个光具有很大的穿透力。比如我们说墙壁是一个障碍,如果是这个电灯光,可能墙壁就给它障碍住了。那么现在这种光是法性的光,墙壁障碍不了,它照过来,透过墙壁可以过来;高山峻岭不能障碍,它能够穿透高山;各种再厚的钢板不能障碍,它可以穿透过去;然后我们的烦恼、我们的业障、我们的无明,都不能障碍,它能在我们的意识深处——阿赖耶识的深层放光,来做佛事,来接引我们,来开发我们的善根:无碍光佛。从这里我们要体会阿弥陀佛救度众生的不可思议的威神愿力,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障碍这个光明对众生的拯救的。
下面是无对光佛。对,就是对待,这个对待是把我们坑害得很苦了。我们众生总是生活在对待的世界里面:谈一个善,必然就有个恶;谈一个美,就有一个丑;说一个高,就有个低;说一个大,就有个小;有男,有女;有阴,有阳;有佛,有魔。他反正就是在一个对待里,离开对待他都没有办法去表达。那么这个对待——只要有对待的东西都是凡夫的境界。要超越这种对待,就是叫绝待,叫不二,摆脱主、客体,能和所消泯,这才能契入到自性清净的平等的这种心性,开发佛的智慧,显发佛的智慧。所以这个无对光,就是我们讲不二法门契入到不二、绝待的境界,来显发我们的离念灵知。
下面是炎王光,就是光里面——“炎”就是他的智慧像火焰炽盛——是各种光当中王,最炽盛的。这个阿弥陀佛显发的炎王光啊,就是他的极深重的大悲心的一种外显。因为阿弥陀佛在因地发了一个很重的誓愿,要普度九法界众生,尤其要度尽阿鼻苦众生,就是要把阿鼻地狱那种剧苦的众生全都要度出来,那么怎么把阿鼻地狱那个十八层地狱最深的、最底层的地狱众生,把他度过来?一定要有非常穿透力的这种光明下去。所以我们看到这个弥陀的光明,他这个光明可以到地狱的最深层,这个光明所到之处,有净土因缘的——哪怕曾经念过一句阿弥陀名号的,这个光明都能够把他多生多劫以前的善业的、净业的种子给它激活;它一激活,他就有愿往生的愿望,只要有这个愿,他就可以寻着这个光明出来,冉冉地从地狱的最深层出来,直接到西方极乐世界去。所以这个光明的不可思议的力量啊,它真的是我们怎么样去思维也思维不清楚的。我们总是觉得一个人摆脱这个三恶道到人天道,或者解决轮回生死问题,要经过自己多少多少修行才能够得到这样的果实。我们很多人都会站在自己的功夫上去谈,很少转换一种角度,站在佛的大慈悲、大威力、大不可思议的功德层面,去理解佛跟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他拯救我们的力量有多大。那么净土法门就要对这个佛的果地上的慈悲威力要有一个认知,(有)这个认知才能产生他的信心。你不要老是站在自己的这一面、自己的功夫的角度去谈,谈来谈去你会觉得这个念佛法门还是很难,解决生死问题还不容易。如果你转换个角度,你真的产生信心,那真的是万修万人去——是真实不虚的。因为佛太慈悲了,佛的力量太大了,佛跟我们众生是父子关系,我们受苦,佛在那里如箭入心哪。所以这个《华严经》它也传达这样的一个慈悲的信息,释迦牟尼佛从兜率内院,要降诞在地球示现八相成道的时候,他全身都放光,每个部位放光都是跟每个部位相应的众生产生一种互动。脚板放光就是照地狱的,脚板光照到地狱的时候,地狱的众生蒙这个光的注照就出来了,到了兜率天。这时候释迦牟尼已经到这个地球上来了,释迦牟尼佛慈悲呀,他知道这些地狱众生到了兜率内院,他下去了,他就示现了一个天鼓,这个天鼓可以讲经说法。这个地狱众生一听到这个天鼓,马上断烦恼证到十地,十地的地位呀——十地菩萨,然后内心充满了感激,再观察佛在哪里,佛在地球上——南阎浮提,又从兜率天到南阎浮提来恭敬,顶礼,散花,供养。那你想,一个地狱的众生仅仅是蒙佛光注照,听闻佛法,就证到十地了,那是多少的阿僧祇劫才能达到的这个成果呀。所以我们对这个炎王光佛内具的功德,要有一个深刻的认知。阿弥陀佛是无量光,就是无量的功德的光明,这个光明的建立是要针对无量众生的得度而施设的。《华严经》讲一个毗卢遮那如来示现出四十四种光明,这四十四种光明都是动经无央数劫——就十不可说不可说微尘数劫,以他十不可说不可说微尘数的大愿来成就的。所以阿弥陀佛会拯救地狱的众生。炎王光佛。
下面清净光佛。阿弥陀佛这个光明有清净的功德,这个清净的功德对欲界的众生很重要,这个光明主要是对治我们众生的淫欲心。淫欲心就是污染,淫欲心重的人他的佛性的遮蔽就很厚,智慧就会紧紧地被蒙住——不清净。尤其这个减劫的时代、五浊恶世的时代,这种烦恼在众生层面表现得越来越大。而且众生在这里面他会颠倒,认为人的幸福就是人的淫欲——男欢女爱,甚至连自己一夫一妻的这样的一个制度他都要冲破,他都要搞婚外恋,认为这是现代生活方式:一个人没婚外恋还不浪漫,没有本事。他整个就颠倒了,他不知道这个邪淫是三恶道的业力啊。那么现在这个众生为什么很多人修行得不到利益?他就这个烦恼太重了,这个淫欲火就在里面沸腾,他不能自拔,就心里不安,心里掉举,心里的这方面的念头就非常炽盛、汹涌,念不下去。所以阿弥陀佛悲愍我等众生哪,这个光明里面有清净光啊,你好好念阿弥陀佛名号,能淡化我们这个欲望的心哪,能够使我们通体清凉啊。这个欲望不能把它有效地对治下去,我们修行佛法是没有希望的:这是轮回的根本哪,最重的烦恼啊。如果不念佛,靠我们一天打打坐做点其它的功夫,对这个烦恼都很难产生作用。等这个烦恼一来,你至诚恳切地念这句名号,你就发现它真的是很管用的,因为这里有清净光明的注照,专门对治这个烦恼的。我们这个时代你看看这方面:导淫的东西太多了,互联网、各种传媒——各种这样的东西,特别是南方沿海城市尤其要加以注意。你要对这个淫——这种邪淫——这种淫欲,要有一个如实的观照,它实在是我们痛苦的根源。得点这个欲望就好像狗啃一块骨头一样的,你天天啃着实际上没有一点味道;就好像逆风举一把火把,烧的是自己的这个手、脸。一定要从心理上厌离呀——不净、污秽呀——坚决厌离呀;一定要生到西方极乐世界,那里诸上善人聚会一处,那里没有女人哪,那里不会再有这种欲望的煎熬哇。念佛就能化淫欲火为智慧光啊,是能转化的。前几个月我有个同学从北京过来,他跟我谈的第一句话:“哎呀,出家——我们也想出家修行,但是这个欲望问题怎么办呢?”他就觉得这个欲望很难办哪,我告诉他:“你出家就有戒律的这样的力量对治,然后你念佛就能转化。”很多人认为这种烦恼的力量是不能转化的,实际上你有智慧——观空、不净的这个观想,再去念这句名号,这是可以转化的。你的淫欲心很重,你一转化,可能智慧也很大啦:冰块很大,变成了水,水量也很大哪。就看你能不能转化,即烦恼为菩提。转化的最好方式,赶紧念佛。清净光佛。
再下面,欢喜光佛。刚才讲,如果他以欢喜光佛的这个名号度化这个世间,示现在这个世间的话,说明这个时空态的众生他的嗔恨心很强,常常发动战争,人与人之间常常有很多的斗争,所以佛就要用欢喜光来教化他们。欢喜,怎么才能欢喜?一定要有同体的观念:我利益了他人,他人欢喜,他人得利益,等于自己得利益;伤害了别人,等于伤害自己。有同体的这种观念,他的欢喜心才能出来。如果每个人执着一个我——我是不能侵犯的,我的一切需要是要得到满足的,而且不考虑别人的话,损人利己的话,那相互之间关系很紧张,一紧张他里面就有嗔恨心,这种嗔恨就是导致战争的源头哇。这个佛法修行是最忌讳嗔恨了:一念嗔心起,百万障门开呀;所谓火烧功德林啦。因为什么呢?因为嗔恨心对佛法修行最根本的利益有一个直接的伤害:你修行佛法是想成佛嘛,成佛的种子就是慈悲心,那你的嗔恨心正好就是对慈悲心直接的损害。有嗔恨心的人他不会有慈悲心的,看到一个仇人、冤家债主现前,他就恨不得要把他干掉了,甚至要株连九族的——他是嗔恨心到这个程度了。所以一定要有欢喜光。
好,下面是智慧光。智慧,不是一般我们讲的聪明啦,机智啊,这种智慧就是般若的智慧呀,对诸法空性的智慧呀,这对我们这个时代众生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智慧,要了解现象界业力感召的一切的苦、空、无常、无我;我们没有智慧的人就把一切虚幻的东西认为是真实的,于是产生了非常猛利的这种爱恋、这种执着。智慧,第一要了解诸法的空性;第二要了解空中也不空,在涅槃实相里面具有着常、乐、我、净的这种妙德。真空妙有——中道的智慧,才叫智慧光。有这个认知,他了解诸法的空性,对一切不加执着,了解这个空里面生着妙有,他会得到一个真实的安心立命。西方极乐世界就是这个妙有,就是我们一切众生赖以寄托的最真实的一个涅槃——常乐我净——的境界,但是它一定要从实相的空性里面才能升华得出来:这是智慧光。也要了解各种事情的因缘,所以对愚痴众生要用智慧来对治,智慧就是要有因缘观。那么十二因缘法,我们能够了解无明缘行,行缘识……这么一个全部过程,我们就有对三世两重因果的一个智慧的观照。
下面是不断光,就是这个光明是不间断的。这是对治什么呢?对治我们凡夫众生的生灭心——它是有间断的。这个间断就是体现在懈怠、放逸,这是我们与生俱来的一个习气、一种劣根性,所以我们干什么事情大多数都是虎头蛇尾,两天打鱼三天晒网,一曝十寒。所以这样的心态,你就是干世间的事业都很难成功,更何况干出世间的道业。这需要动经多少阿僧祇劫锲而不舍专心一致去修行的东西,你常常去间断那就不行。所以这束光是要加持我们修行能够不放逸的,能够精进勇猛的。那么我们确实在念佛的过程当中,会感觉到这种不断光对我们的加持,譬如我们昼夜24小时念佛,譬如我们10天乃至21天闭关一天念10万声佛号,如果没有这个不断光的力量的加持,我们是容易念不下去的:可能开始几个小时开始几天还有点好奇,那接下去就会觉得枯燥乏味。那在枯燥乏味当中,怎么把这个行为坚持下去?这是要靠信心,这是要靠弥陀的愿力加持的,来对治我们的懈怠、放逸。这个懈怠、放逸的这种习气呀,那是你怎么去说它,都不过分的,它是很难克服的。所以正因为这样,我们在僧团里面就要组织大家丛林共修,依众靠众:大家你盯着我,我盯着你,相互劝谏。你到时候不来——不参加,就有制度上的惩罚,他才可能勉强去做;如果一个人他住在精舍里面——自己一个人住着,你去试试看,他就容易懈怠放逸——没有人监督啊。在丛林里面四点就要起床,如果他自己住在精舍里面,可能八点钟才起床,所以这个寺院有句话叫“宁可大庙睡觉,不在小庙办道”,小庙是最容易把我们的懈怠、放逸的心给它烘托出来的。这不断光。
难思光——光明的德用,超越我们的意识逻辑的范围,这个光是从实相从法性里面出来的。第一,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它又弥漫在我们的中间;又能对我们的心性产生巨大的作用。所以我们没有办法用逻辑思维去思考的,这叫难思光。
无称光,是表明我们没有办法用语言去称赞它。这个禅宗总是讲两句话:言语道断,心行处灭。这就是向上本分那种实相清净心的一个境界,它是离语言相的。我们世间有限的语言的这样一个信息,很难去说清楚那种彼岸的东西。也就是说阿弥陀佛的光明功德是不可思议的:不可思就是难思光,不可议就是无称光。那了解这个,它给我们一个什么样的启示呢?就是对净土法门,对阿弥陀佛的功德一定要放在不可思议的本位去信受,去接纳;你不可以把不可思议的东西转化为可思议的东西、可思维的东西、可称赞的东西,在这个层面当中去加以讨论。这种讨论是很难契入它的事情本相的,这就叫白云万里。所以为什么真正的一个研究净土宗的人,还是要有信仰,能够解行并进为好。因为它本身就是难思光、无称光,这个决定了他要有一个对语言、名字概念那种逻辑的超越,要有一种直接的体验把控。你有一个直接体验的把控,再转化为世间人可以了解的名相、语言系统来加以传达,一定要这样他才可能做一点有意义的工作。
最后就是这个超日月光佛。在这个世间,我们的电灯也就是一百多年的发明历史了;在古代的照明就是日月,最多加上晚上的星星——日、月、星。那么这个日月的光明对我们来说就很盛大,对我们恩德也很大:没有太阳的光白天不能照明,没有月亮的光夜晚也就一团黑暗,有日月的光明能够让我们看清道路,能够滋养我们这个大地上的树木花卉。那么阿弥陀佛的光明却是超日月光,超日月光从它的这种特点来看:我们日月的光明,刚才讲它是有障碍的,太阳光照不到我们房间里面,屋顶和墙壁就障碍了,但是佛光可以过得来,墙壁、房屋不构成障碍;太阳的光能够给我们温暖,但是不能断我们的烦恼,不能够解决我们的无明黑暗问题,阿弥陀佛光不一样,它不仅给我们温暖,它还能够对治我们烦恼。刚才讲的清净光、欢喜光、智慧光这三束光,就是对治我们贪、嗔、痴三毒烦恼的,它能使我们开悟;这个世间的光它让我们开不了悟,我烦恼很重,我想开悟,天天晒晒太阳,也开不了悟。但你如果到西方极乐世界,天天在阿弥陀佛的光明注照之下,身心柔软,就能得三种忍了:音响忍、柔顺忍、无生法忍。它的这种功德就远远不是日月光明所能比拟的,所以叫超日月光佛。
——2009年3月大安法师讲于广州大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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