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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行者异常心理调治(节选)

发布时间:2023-03-21 16:52:06作者:楞严经原文网

  修行者异常心理调治(节选)

  学佛者及其他宗教、气功的修炼者,追求超越现实的信仰,着意调制身心,因知见上的偏差、缺乏明师指导、外缘干扰、信仰修行与现实生活的矛盾等原因,有时会导致种种异常心理、变态心理,轻则形成人格障碍及神经质,重则成精神病,其表现主要有以下几类:

  一、厌世

  观察世间苦空无常,人身不净,以期超出世间,是佛教尤其是小乘禅的突出特质。就其超出生死轮回的宗教趋求而言,其效果可谓昭著。但修习佛法尤其小乘禅及大乘净土法门等,若把握不当,也可能使人消极厌世,一味遁入自己的精神世界,与世俗社会和周围的其他人格格不入,对现实看不惯,失去社会责任心,难以与社会合拍,难以与普通人乃至家人和谐相处,因此使自己心理失衡,性格乖僻,悲观忧郁,或导致反社会型人格障碍,甚而以自杀了结。《杂阿含》卷十三第324经、卷二九第809经载:有佛弟子厌患身体而自杀,或请求别人杀死自己。《楞严经》卷九说修三摩地未出受阴境者,可能会极其悲观厌世,可能着“常忧愁魔”而自杀,或逃入山林避世:

  新证未获,故心已亡,历览二际,自生艰险,于心忽生无尽忧,如坐铁床,如饮毒药,心不欲活,常求于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脱。此名修行失于方便,悟则无咎,非为圣证。若作圣解,则有一分常忧愁魔入其心腑,手执刀剑,自割其肉,欣其舍寿。或常忧愁,走入山林,不耐见人。

  现代社会紧张的生活和强烈的刺激,与佛教清净无为、了生死出世间之旨多相矛盾,对着意清净自心、断除烦恼的传统型佛教徒来说,往往形成巨大压力,制造出欲断烦恼而不得断的烦恼,从而厌世,厌烦俗事和俗人,或因处理不好修行与学习、工作、家庭的关系,难于承担现实生活和家庭、社会的压力而苦恼。在今天的佛教徒中,这是比较常见的现象,严重者酿成抑郁症。佛教徒尤其是中国传统佛教徒,极其重视了生死,“然而,面对生死问题,许多信众并未真正了解透彻,不知生死的根源是什么,更缺乏向上的广大悲愿来入世度人,利济生生不已的无数众生。因此,就生死大事这一问题,往往都表现为消极的、自私的、情感性的与悲哀的态度,少有积极向上的、普被天下的,用理智观察及乐观的心态来面对生死和善用生死。”为求死得好,却往往被生所困所累,对家庭、社会、工作、学习、寺院、自己的身体乃至佛教弘法事业没有兴趣。此类表现,成为佛教被世人误解、冷淡、攻击的重要原因。

  其实,这都是对佛法缺乏正确理解所致。佛教对此并不乏对治之道,如修十六特胜观、佛身观等,观想悦意境物,就有对治修不净观引起之弊端的特效。修四无量心观和大乘的菩提心、禅宗之禅、密乘的本尊法等,为对治厌世病的良药。按大乘教义,世间、出世间本来不二,出世间、了生死、成就佛果,必须在深入世间济世度人中去实现,大乘要求菩萨行者要不畏生死,不得逃世遁世,厌弃众生,须以主动的姿态、深厚的慈悲心,深入世间,走进众生中去,作众生的良友,力修六度四摄,带动众生共趋菩提道。《坛经》偈谓“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反对枯坐,在日常生活、出坡劳动中参禅悟道,是中国禅宗的优良传统,唐魏府老洞华严禅师示众:

  佛法在日用处,行住坐卧处、吃茶吃饭处、所作所为处,举心动念又不是也。

  庞蕴居士偈谓“神通并妙用,运水及搬柴”。

  大慧宗杲禅师教人:

  但于日用应缘处不昧,则日月浸久,自然打成一片。何者为应缘处?喜时怒时,判断公事时,与宾客相酬酢时,与妻子聚会时,心思善恶时,触境遇缘时,皆是喷地一发时节。

  日常生活中的任何时刻,都可以是开悟的机缘。他举当朝李文利、杨亿、张商英三位高官在富贵丛中参禅彻悟的例证说:

  又何尝要去妻孥、罢官职、咬菜根,苦行劣志,避嚣求寂,然后入枯禅鬼窟里作妄想,方得悟道?

  当今佛教界弘扬的以发达人生为本的人间佛教,更从对厌离人间现实生活的批判出发,将佛法现代生活化,教人以报恩心、欢喜心、奉献心快乐地生活,与人方便,给人欢喜,关心现实人生的建设,提供了针治修行者难以入世的良方。

  《心灵幽径——冥想的自我疗法》说:美国佛教徒的修行,已从效仿东方人传统的浪漫返回现实生活,认识到修行需要先结束将修行与现实分裂的观念,了解我们想逃避、想推却的任何事物,最后都必须包括在我们的精神生活中,没有一件可以遗漏掉。首先必须在家庭生活中修行,学会爱与尊重、无私:

  神圣总是在我们眼前,家庭生活和孩子是一座美妙的殿堂,孩子也能成为我们绝佳的老师,他们教导我们无私及放弃,他们一再让我们面对目前的情况。

  二、封闭心理及人际关系障碍

  封闭心理,只以被僵化了的传统佛教思想观念为真理,不愿接受新思想、新观念,对生活中不断涌现的新生事物和新潮人物看不惯,与不信仰佛教的人谈不拢,不愿与之交往,在家庭中因信仰和生活方式的特殊,与不信佛教的家人不能和谐相处,导致矛盾冲突;在单位和团体中与别人格格不入,缺乏朋友,自己也感到寂寞孤单,只有退缩进自己的精神世界里。长期如此,可能导致自我封闭,成为分裂样人格障碍,行为怪癖、偏执,孤独、隐退,对人对事缺乏热情,对可能激发感情的事物尽量躲避,漠不关心,给人以自大、孤僻、超然、离群之感。或者害怕人际交往,患社交恐惧症。修小乘法及对佛法的理解偏于出世间一面者,容易导致这种倾向。

  治疗:应全面理解佛法出世间和入世间的不二性,明白无常、不断变化翻新,乃是法性之本然,应以开放的心态,理智地对待新思想、新事物,即使不能苟同,也应平静地去看待,去包容。应知晓主动地以“四摄”法摄取众生,与众生和谐相处,尽量带动、帮助他们弃恶行善,修学佛法,是佛陀教导弟子应尽的责任。大乘更要求修菩萨道者以“同体大悲”和报恩心关怀一切众生,作众生“不请之友”,利益众生,为众生服务,事众生如事佛、“如纯孝之子爱敬父母”(《无量寿经》),乃至代众生受种种苦,令其解脱。只要自己以热心去关怀别人、以平等心尊重别人,为别人着想,关切周围人的心事,以菩萨“利乐有情”的精神去与人相处,人际关系自然会融洽,会受到别人的关怀、尊重、爱戴,自己也会从人情温暖中吸收到精神营养。《西藏医心术》说得好:当我们把自己延伸到别人身上时,自我的僵硬性就会融化:

  如果我们尊敬和关怀别人甚于自己,那就是佛教修行的中心,也是一种会自然地带给我们更多力量和开放性的态度。

  虽然修行的终极目标是解脱对于心外物的依赖,但佛教认为参与世间是真实之道上的正面修持方式。所谓参与世间,包括服务别人、创立帮助别人的组织和机构、提供保护、布施、祷告、给予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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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握社交技能的要点,是明察、体会别人的心,或曰“觉他”(清醒觉知他人的心意),当代西方著名禅师高文(Goleman?D?)在《情绪智商》一书中将此与自觉相提并论。

  三、情绪过激与心理变态

  以净化烦恼妄心为主旨的佛法,在修习过程中必然会引起情绪、心境的种种变化,若把握不当,或有强因强缘障碍,可能导致某种情绪过激乃至心理变态。如修习不净观,由厌恶异性,可能导致同性恋癖、恋物癖等性心理变态,佛教律藏中便载有多起僧尼性心理变态的事例;观想死(死想)、无常可能导致对死亡的极度畏惧,忧虑不安;修习慈悲观可能导致变态的慈悲,修习喜无量心、舍无量心可能导致过度激动欢喜和不理智的施舍心;修习无我观可能陷入自我丧失的迷雾而惶惶不安;耽着于禅定的喜乐可能因喜乐失控而导致精神病。《小止观》卷下说,即便是禅定中的善根发相,也都有邪正之分,忽然无端欢喜躁动、忧愁悲伤、快乐兴奋等,皆邪,若不能正确对待,可能导致禅病。

  若修禅入较深的定而不能正确处理所发生的心理变化,则发生心理变态、人格异常的情况更为严重。《楞严经》卷九所列入受阴境可能发生的十种魔事中,便有过悲、过喜、过勇、过爱、过慢而成病者。过悲者,发病态的怜悯心,“乃至观见蚊虻,犹如赤子,心生怜悯,不觉流泪”。若不理解此属“功用抑摧过越”(抑心过度)所致,自认为得道,便会有悲魔入心,“见人则悲,啼泣无限”,成抑郁型精神病。过喜者,“心中欢悦,不能自止”,若不知这种境界属“轻安无慧自禁”,不加调制,则有好喜乐魔入心,“见人则笑,于衢路旁,自歌自舞”,成兴奋型精神病。过勇者,“其心猛利,志齐诸佛”,自觉一念即可成佛,若不知这种境界属“功用陵率过越”(对所证境界的过高误认)而自以为得道,便会有狂魔入心,“见人则夸,我慢无比”,成狂妄型精神病。过爱者,“其心忽有无限爱生,爱极发狂”,若不能正确对待,即成色情狂,破戒行淫,纵欲无度。

  经中所列种种着魔而情绪过激、心理变态的症状,在今日的修行者中并不难发现,严重者成为疯癫。对此类弊病,佛书中颇多对治方法。四念住观中的受念住,要求对自己的情绪时刻保持清明的觉知,若发现有不正常,应及时识破,认清病因,以相应的方法自我调节,尤其是以人法二空的正见观照诸受本空,使心情归于平静。唯识学的种现互生说,甚有助于明察情绪变化的来龙去脉。萧平实《禅——悟前与悟后》下册说中阴魔而发狂,自谓我是某佛菩萨者,救治方法有三:1、送医院服用镇静剂,令处昏沉睡眠中。2、亲属每天拜求佛菩萨,持楞严、大悲、大宝楼阁等咒,咒水令饮。3、请其师开示五蕴虚幻无我,无果可证。

  从现代心理学的眼光看,修行者尤其是修禅定者情绪过激不可控制,与自己潜意识中压抑积淀的欲望、情绪及心理创伤有关,需要以挖掘、认知、排泄的方法予以治疗,否则容易形成难以克服的障碍。有些困难的体验最终会证明是疏通性的、有益的。荣格在《东洋冥想的心理学》中指出,“人一旦照耀到无意识的领域,他也就立即踏入了朦胧不明的个人无意识范围”(禅宗人谓之“黑漆桶”),禅修者一般想躲避这黑暗的一隅,如果这样,他就不可能达成瑜伽预期的功能。《心灵幽径——冥想的自我疗法》说,身心上不断出现的固执访客(经验),表示它需求得到更深入完整的注意,可以看作某件未完成的事。每个魔障皆是精神的病变,出于恐惧。感觉出它的另一个领域(带它出现的力量),研究、接受、了解、宽恕。不可挣扎和命令,而需接纳与悲悯,从心中开放,注意结的每一层次。

  四、神经质的罪疚感

  或因犯了某戒,或因吃肉、饮酒、杀死蚊子蟑螂之类害虫,或因做错了事,为必将遭到报应、堕入三恶道或不能往生净土而惶恐不安,患所谓“报应恐惧症”,是佛教徒中比较多见的现象。这种人往往陷入信仰与人欲、现实生活与佛教信条的冲突,感到自己罪业深重,丧失自信心,没有了希望,萎靡不振,心事重重,严重者失去生活下去的意愿。

  佛陀确以犯戒堕三恶道,破戒比丘如断头、如死狗、如畜生、如木头、为佛法贼等言句警示弟子,令其对破戒作恶生巨大的畏惧心,《优婆塞戒经?六波罗蜜品》云:

  于小罪中,生极重想,设其作已,恐怖忧悔。

  其旨趣,在教人警惕,严格管束自己,止恶修善,所谓“畏而不犯,终吉无忧”。但犯戒及有过错后背上思想包袱,恐惧忧愁,则更是重增过错。按佛法,真有过错,即便是犯了戒,也非绝无希望,可以忏悔之水,洗涤罪业过错之心垢,迅速放卸包袱。佛经中多处强调,诚心悔过,有消灭罪障的巨大作用。如《增一阿含经?马血天子品》佛言:

  人作极恶行,悔过转轻薄,日悔无懈怠,罪根永已拔。

  佛陀一方面制定戒律,一方面又设有犯戒后忏悔还得清净的方法。《大智度论》卷四六云:

  戒律中戒虽复即细微,忏悔则清净。

  经中说,昔有比丘破重戒,由观佛眉间白毫相殷重忏悔,即得清净,后来成佛,即今勇施佛。《永嘉证道歌》因说:

  勇施犯重悟无生,早时成佛于今在。

  《西藏医心术》警告修行者:千万不要把心住在能障碍心灵净化的罪恶感上,应常训练注意自己的善心和进步,为之欣慰,以本来清净见把一切看作是圆满、清净、和平、喜悦、觉悟的,多吸收正面的力量。可以将罪恶感观想为心中的黑暗、乌云或迷雾,想象力量来源(佛)发出明亮的光束,将之驱除,感受它空的本质。宁玛派修行注重用把一切都看作清净圆满的本来清净见,对人生的每一个情境保持正面的态度,深深感觉心性正面的力量,以此为转化习气的妙法。

  医治包袱内疚的最佳方法,是即过错及悔疚之心观实相的实相忏悔。《维摩经?弟子品》说:有二比丘犯戒,自以为耻,佛十大弟子中持律第一的优波离告之以依律制忏悔之法,被维摩诘居士批评为“重增其罪”,谓“当直除灭,勿扰其心”。直接除灭的方法,是直观罪之实体(罪性)本空,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

  如佛所说:心垢故众生垢,心净故众生净。心亦不在内不在外不在中间,如其心然,罪垢亦然,诸法亦然,不出于如如。

  罪业和能造罪业的心,皆没有实体,念念灭尽,同于真如,本来解脱,如是观察,罪业与过错及心理包袱自然彻底消灭。如此方是真正持戒。《永嘉证道歌》云:

  证实相,无人法,刹那灭却阿鼻业。

  <摘自 慧恩期刊 第十二期 佛法与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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