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从《猎原》中可以看出,您其实更像是一位说禅者。在看似客观冷静的叙述中却不难感到作者对普通百姓乃至人类生存状态的终极关怀,一种悲天悯人的气息弥漫于字里行间,仿佛有一种宗教情怀,显得比较大气,我这种感觉是否准确?这与您的文化修养、知识结构有关吗?
雪漠:生活中,我的第一个角色是佛教精神的信仰和实践者,其次才是一个作家。我当作家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众生服务。所以我对文学的要求有两点:一是这世界上有你的作品比没有好,二是读者读你的作品比不读好。如果我的作品不能利众,我就不会去写它。
我读了很多大文化的书如哲学、宗教方面的。我虽然不迷信——而是智信——哪一种宗教,但却拥有一种宗教情怀。我认为宗教中的好多东西对文学创作会产生很大的启示作用,如佛教中的体验。一个作家如果没有刻骨铭心的体验,不可能写出有价值的作品。如果说《大漠祭》、《猎原》和《白虎关》显得比较大气,那就是宗教气,即悲天悯人,这与我的宗教修养有关。佛教要求人要破除我执,不要总以自我为中心,争名逐利,要破除“小我”,融入“大我”,有了“大我”的思想,能体现全人类的精神,层次就高了。以后的创作中,我力求对这方面作更深刻的挖掘,力求写现代文化的负面影响对人性的粗暴干预。《大漠祭》就是想通过一家的生活来概括老百姓的生存状态。一个作家,只能经过深思熟虑,写出来才可能像个东西。我的创作,就是想通过作品反映时代,并且能尽量给“人”带来有益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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