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线讯 据报道:一部在杭州雷峰塔倒掉以后失散的佛经,经过20多年的辗转流徙,被内蒙古图书馆收藏已有半个多世纪,记者近日有幸有缘目睹了这部“宝经”的神秘“真容”,并初步了解到其中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真容现身
长1.5米、宽约5.6厘米
在内蒙古图书馆特藏阅览室,主任林鸿小心翼翼地从密室里取出这部已在该馆珍藏54年的佛经,这部名为《宝箧印陀罗尼经》的经卷版宽约5.6厘米,长1.5米,是个卷轴装佛经。原卷文字多残缺剥落。装裱后,长2.11米,高7.3厘米。
内有两幅雷峰塔图
打开经卷,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卷首的洒金纸,题有“西关砖塔藏经”、“甲子冬十二日”、“拜松”,并钤“杉村勇造”印。其后为两幅西湖雷峰塔图,前一幅钤“伟”、“画禅”印;后一幅题“宣统甲子(1924)年十一月邦直写雷峰塔影”,并写有《八声甘州》词两阙。词中有“爱水窗开外,恰对雷峰”等句,描写的正是雷峰塔倒塌前后的西湖景色。
再下来是砖刻的“西关”二字墨拓。墨拓后为佛经正文,文中残缺字已经填补,经文末下端钤“拜松”印,卷末题有“甲戍端午敬赠杉村先生惠存”,“陈邦直”并钤“杉村”印。
佛经来历
54年来从未向外界过多泄露
对此,曾师从于著名历史学家李学勤先生、研究古籍多年的内蒙古图书馆副研究馆员何远景告诉记者,1986年,他从西北大学汉唐典籍专业研究生毕业后,被分配到内蒙古图书馆专门从事古籍研究工作。工作后不久,在一次抢救与整理古籍工作当中,他意外地发现了这部砖藏宝经。为了考证这一古籍,他花费了大量的时间,翻阅了数千部古籍文献,终于在我国古文献学家、目录学家赵万里先生主编的《中国版刻目录》第二册图版三中,找到了该砖藏宝经的原文——北宋开宝八年吴越国王钱亻叔刻本《一切如来心秘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影印本,拿来一对照,完全一模一样,同是一个版刻。
经过多年对经卷上的这些题词、钤印、时间、墨拓等的认真考证,何远景得出结论:此佛经是1924年雷峰塔倒塌时,塔砖中藏存的佛经之一,1924年被国人陈邦直收藏,10年后,他又将此经卷送给了日本人杉村勇造。这部经卷完全可以称得上是雷峰塔史的原始凭证和吴越书法艺术的真实载体。
何远景介绍,由于这部砖藏经卷价值连城,来历传奇,因此,该馆工作人员发现后,一直没有向外界过多地泄露过,只在内部刊物上发表过一篇短文,告知该馆内部人员,有此经卷而已。这才使其“藏在深闺”,鲜为人知。
雷峰塔倒塌时,“十余军人”挖出佛经
1924年9月25日下午1时40分左右,“雷峰塔”这座杭州西湖上的名塔,终因战火焚塔,年久失修,再加上国人盗砖过多而不堪负重,轰然倒塌。倒塌时,塔砖里曾出现过许多文物经卷佛像,如雷峰塔建成时由钱王撰书跋文,由当时一流书法家书写、刻于塔底层内壁的《华严经》刻石和砖藏佛经《宝箧印陀罗尼经》。
雷峰塔倒塌时,杭州市民闻讯争相前往观看,万人空巷。有位叫童大年的文人,在《雷峰塔华严经残石真形题记》一文中,对当时的情景作了一番详细的记载:“雷峰塔倒塌时黄土飞扬,漫山遍野升起一股像云一般的灰烟,灰尘聚了好久才散去。倒塌之初,雷峰塔的底部遗址还有迹可寻,聚集在夕阳山上的老百姓“日以万计”,竞相拾捡雷峰塔的遗物,不怕颠簸,无奈大批警察上山将废墟拦围了起来,重筑围墙,从此不便上山。9月12日(可能农历),有十余军人打着某位官员的旗号上山在废墟中掘出九卷砖经。26日夜半,又有千余官兵蜂拥而上,破除围墙,翻天覆地捣腾了一番,废墟处到处坎坷不平。乡人闻讯接踵而至纷纷仿效,使雷峰塔遗址最后只剩下黄土一堆。”
何远景说,目前在内蒙古图书馆珍藏的这部经卷,极有可能就是雷峰塔倒塌时,被那“十余军人”从废墟中挖掘出来的九卷砖经中的一卷。
收藏经过
50年前现身内蒙古新华书店
西子湖畔雷峰塔内的藏经是如何历经岁月辗转流徙到塞北草原并被内蒙古图书馆收藏的呢?
何远景略述了他所掌握的一些情况。1950年,内蒙古图书馆初建时,有个老馆员叫张万仁,这位老先生“嗜书如命”,还“爱馆如家”,只要看到一本好书或馆里没有收藏的图书,不管是在朋友家,还是在亲戚家,或是其他什么人家、地方,他不管是借,还是要,甚至“偷”,都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书弄到图书馆里来,馆内的许多珍贵藏书、经卷,都是这位老先生弄来的。一次,他到内蒙古新华书店,无意中发现了这部破烂不堪、但具有很高收藏价值的经卷,他不知是否是真品,就花了5元钱买了回来,收藏在了图书馆内,这一藏就过去了50多年。
曾被清末遗老送给日本人
通过多年对砖藏经上的姓名、时间、钤印、题词的研究考证,何远景初步了解了一些有关这部佛经的往事:杉村勇造是19世纪20年代,长期在华的日本留学生之一,专门学习中国文化,四处周游,拜会学者,查访书刊,游览名胜,凭吊古迹,注意收购古籍文物。而砖藏宝经上的“陈邦直”,则是当时清末遗老,在伪满洲国总务厅任职的文学爱好者和“艺文志事务会”会员之一,曾与古丁、外文等文人创办过《明明》、《艺文志》两种杂志,当时中国满洲文坛就称这一作家群落为“明明派”或“艺文志派”。他们大部分人供职于官制的文化机构,但是这一作家群落的政治文化身份扑朔迷离,在他们复杂的身份下面是一颗什么样的心灵,现代人难以考证。有据可查的是:他们的文学活动受到了日本人的关注和资金资助,上述两种杂志均由月刊满洲社社主日本人城岛舟礼资助。对于为何将这一“国宝”级古籍送给日本人,也许只有当事人陈邦直才能解释清楚。
如何流落到内蒙古无从考查
至于那位日本留学生杉村勇造,为何将此砖藏经卷留在中国,流落到内蒙古却无从考查,也无任何记载。
据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2004年11月11日发表的《近代日本留华学生》一文介绍,在后来的日本侵华战争中,这些日本留学生均以“中国通”的身份参战,或战死,或战败投降回国,很难一一考证。背景
佛经如何入塔?
从1924年至今,这部雷峰塔砖藏佛经经历了怎样的命运已难以一一考证。
何远景介绍,相传公元975年,吴越国王钱俶为庆贺王妃黄氏得子建塔时,就将塔砖制成空心,把用白棉纸木版精印的佛经珍藏在其中,这种独特、巧妙的秘藏方式,是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孤例。对此,就连日本《佛学大辞典》引用的《佛祖统纪》卷四十三中也有记载:“吴越王钱俶天性敬佛,慕阿育王造塔之事,用金钢精铸造八万四千塔。中藏《宝箧印心咒经》,布散内部,凡十年而讫功”。据《咸淳临安志》、《武林梵志》、《宋史》、《十国春秋》等诸多史书记载:吴越王钱俶不仅毕生崇信佛教,撰书跋文,刻经造塔,建成了这规模宏丽的“由经卷垒筑而成的”宝塔,而且连爱子也送做了僧徒。
又一种说法是钱俶王妃黄氏,因奉藏佛螺髻发及佛经筹建。对此,浙江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专家又有最新发现:2001年3月11日,经过长达十多个小时的连续作战,尘封了千年的雷峰塔地宫被开启,从地宫里挖掘出了一个高约50厘米、长近90厘米、重近150公斤的“铁函”和漆木器、青铜器、玉器等59件珍贵文物及数百枚“开元通宝”,打开这个封存千年、锈迹斑斑的“铁函”,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精美绝伦、纯银制作并加以鎏金、内藏佛螺髻发金棺的纯银阿育王塔。同时出土的还有一个龙莲座鎏金铜佛像,高68厘米,其独特性在于佛像的莲花宝座与底座之间有一条作腾升姿态的龙形支撑柱,这在中国佛教造像中还是首次发现。它们是吴越时期人们高超、精致工艺水平的证明和体现,也是雷峰塔是供养“佛螺髻发”学说的有力原始考古凭证和真实物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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