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国内屈指可数的职业野生动物摄影师,奚志农一直推崇“用影像保护自然”。“影像是最直观的,一张照片可以胜过千言万语。”他说,“比如说滇金丝猴,很少有人了解这种动物,但是当你面对着这个粉色嘴唇、红色脸庞的小生灵的时候,谁能不为之动心呢?”
“用影像保护自然,是我的努力方向”
47岁的奚志农拍过多少种野生动物,他自己也记不清楚了。但这位国内最知名的野生动物摄影师对其中两种动物记得最清楚,这两种动物让他成名,他也让这两种动物的命运走向拐点,一是滇金丝猴,二是藏羚羊。
1993年,奚志农通过镜头,第一次把鲜为人知的滇金丝猴展现在公众面前。而在此之前,对于这种国家一类保护动物,人们甚至连一张清晰的图片也没有。1995年,为了保护一片滇金丝猴栖息的森林,他大胆给国务院领导写信,呼吁制止“吃祖宗饭、造子孙孽”的行为。最后,森林虽然保下来了,他却因为得罪了地方政府失去了工作。1997年,又是奚志农深入青海可可西里,用镜头记录了藏羚羊遭偷猎的惨状。这些影像播出后引发了全国性的藏羚羊保护活动,极大地促进了国内外公众对长江源头生态及藏羚羊保护的关注。
“这就是影像的力量。”奚志农说,“用影像保护自然,是我的努力方向。”
二十多年来,为了拍摄野生动物,奚志农曾在独龙江从溜索上坠入山涧,在荒无人烟的长江源从飞驰的马背上摔下……他也曾灰心过,“我走在山道上,背上是几十斤重的器材,面前的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那时候真的在疑惑,是不是还能坚持下去?”
奚志农说让他坚持下来的就是对这份职业的“喜欢、热爱”。他说,如今这份热爱如今已成为一种责任,“没有理由不去做”。
“最痛苦的是找不到动物,而且越来越不好找”
在中国,野生动物摄影远没有成为一个行业。二十多年来,陪伴奚志农在大自然中行走的除了疲惫,还有孤独。
在国内一些自然保护区,经常见到的多是国外的摄影师,只有奚志农是个例外。在陕西长青自然保护区工作的贺明锐说,他在长青见到的惟一一位国内职业野生动物摄影师就是奚志农。
“在你拍摄的过程中,什么是最痛苦的?”曾有人提了一个这样的问题。奚志农答道,“最痛苦的是找不到动物,而且越来越不好找。”
他曾说,中国是世界上最难拍野生动物的国度。“一方面因为我们的野生动物种类虽多而数量却很少,更因为野生动物被打怕了,它们见到人怎能不躲,怎会没有戒备之心?”
一个职业野生动物摄影师在中国如何生存?奚志农说,“我对物质的要求不高,只知道一直拍下去,然后就坚持到现在。”他的妻子史立红说:“奚志农一直只按照自己的兴趣拍摄,而不是按照市场的需求。他形成了自己独有的风格,但同时失去了市场化的可能性。”
“野生动物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看过奚志农作品的人几乎都会产生这样一种感觉:照片中的动物仿佛具有某种智慧,而且似乎正准备和人做某种交谈。
对此,多次和奚志农一同赴野外拍摄的贺明锐解释说:“那就是动物本身的表情,要捕捉到这样的表情,关键是你不能惊扰它们,不要让它们看到你,或者即使看到了,也要让它们觉得你是无害的。”
“在野生动物的安全和你的照片之间,野生动物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奚志农常对热衷野生动物摄影的人这样说。爱动物,正是奚志农的作品想传达的主题。有人曾问奚志农,对于中国生态保护他的意义何在?这个理想主义者答道:“以自己微弱的力量推动这个行业,再由这行业来推动中国的环保进程。这可能是在现行体制下,最实际有效的做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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