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路坤
路坤,是江宁人,本性慈善,信三宝。他弟弟,在别处做官。路曾经到弟弟的官署,见厨房天天宰割,心里难受,常用因果劝谕弟弟,但仍然不断,路于是发愿吃素。就在官署中,刺舌头上的血,书写《阿弥陀经》,求生净土。随后告辞回来,读书教子,信佛自乐。不久,儿子入县里官学,就让他教书养活自己。从此不问家事,一心念佛,虽然寒暑疾病没有间断。路与周光交好,常用净业互相鼓励。路身体本来肥胖,由于修持刻苦,就越来越瘦。到了晚年,瘦到皮包骨,而课诵更紧密,没有一时没有一事,不回向西方净土。一向喜欢念诵《金刚经》,常在佛前跪诵,虽然困顿趴下,没有读完,也不起身啊。偶然生病垂危,家人为他准备后事,路在恍惚中,见梵僧八人,身高都是一丈多,进他的房间,铺设坛场,代作佛事。路正随着念诵《弥陀经》,忽然醒来,经声还喃喃在口,而病好像消失了。过了一年,没有病态就往生了。(《染香集》)
清 吴允升
吴允升,字常导,是徽州歙县人。少年时在苏杭一带做生意,偶然在虎丘遇到一僧人,仔细看他,然后说:“你很有善根,可惜二十九岁有水难,怎么办呢?”吴很恐惧,求化解避免的办法。僧人良久才说:“从今以后,戒杀放生,每天虔诚念佛,持大悲咒,也许可以避免吧。”吴信受奉行,并常用念佛劝人。到了二十九岁,因为回家乡,经过杭州,在江边搭船,同船的有十七人。船行数十里,这时开始涨潮了,巨浪汹涌,形势危急,吴忽然想起先前僧人的话,急忙合掌念佛。不久,船就翻了,吴掉进水里,在昏沉中,听到有人说:“吴允升,劝人念佛有功,可以免了这个灾难。”睁眼环顾四周,自己已经上岸了,原来是渔民捞救上来的啊。鞋帽都被水冲走了,只有平日念佛的十八颗佛珠一串,还牢牢握在手中。那同船的十六人,已无影无踪了。
从此更相信念佛功德不可思议,不再回乡里,就在吴山开相馆,说是在这里可以与人谈因果。自已更加精进,曾经燃臂香,写“求生西方”四字,表示行愿。杭人有云栖大师的遗风,大多知道信向念佛法门,但实际修行的,只是老年人。每月一天,在寺中念佛,叫做老儿会,少年就没有。会中也不敢太多人,恐怕有异教的嫌疑。吴慨然说:“念佛的法门,不分老少。佛是正教,我朝崇尚。”就一个一个开导。当时延俭田,正在杭州主管盐政,吴与他有旧交,因此向他募捐二百两银子作为倡导,在紫阳山宝成寺,开启念佛会。每当会期,吴为大家演说念佛利益,广说因果,没有发心的,劝他发心,已发心的,勉励他精进。又在城中仙林寺等处,举办法会劝化,信众越来越多,每期不少于一千多人,都是恭敬严谨,绝没有喧嚣的习气。寺中的西方殿,都是一丈六的像,也是当时重新塑造的。一天清晨,人们都见到大势至菩萨鼻中,放白光如线绳,蜿蜒伸展到殿庭,过了几刻才消失。从此以后,杭城念佛的风气盛行,城乡之间,互相感化,男女老幼,手里数佛珠,口里喃喃念,习以为常了,没有诧异。吴的名声,妇孺皆知,每当会期,没有不站立着盼望他来。西湖有灵峰寺,是伏虎禅师的遗迹啊,荒废已久。吴在道光初年,发愿重兴,经营数年,才告完成。吴六十六岁那年去世,临终时,正念分明,自已说见到无数菩萨经行面前,盘坐着平静往生了。当时是在道光九年五月初一。(《染香续集》)评说:路坤念佛,本来是求往生,却同时免了现生的病苦。吴允升念佛,本来是为了脱难,而又在临终获得祥瑞感应。谁说念佛功德,只是利在身后呢?看他二位,都是实力奉行,真信不虚。现今的人用少时的力,意想贪求,不能得到万一的侥幸,就认为佛不灵验,放弃了前功,实在可叹啊。
清 范元礼(母余氏、沈妪)
范元礼,字用和,是钱塘人。从小学习儒家,行为诚实。事奉双亲孝顺,父亲有病,割自己的臂肉和药给父亲服用,病就好了。母亲余氏病了,又割肉给母亲服用也好了。直到父母去世,妻子随后亡故,范这时刚刚壮年,就慷慨断离尘缘,去学仙道,经过十多年,很有功效。后来阅读云栖大师的书,有省悟,于是到云栖寺受五戒,专志坚持。至于兽毛蚕丝,不沾身体,放弃所有旧习,专修净土。在观想一法上,尤为精密。先是他母亲临终时,弥留昏乱,范劝母亲专心观想观世音,母亲听从。有一天,忽然说:“我见菩萨接引,要到胜妙处了。”说完,安然往生,所以范深信观想的功效。范本性慈善,好布施,作放生恤贫等事,审慎周详,不惜劳苦。遇到贫苦困难的僧众,供养不缺,一时间信众没有不知道他的名。道光八年夏天,范闭关在城南大洞阁,修百天念佛期。有一天,正在静息,壮年时修的玄功忽然出现,觉得天地之气,在虚空中,缕缕地,汩汩地,从口鼻贯入,直到丹田,与自己的元气和合。这时轻安的境界,不可形容。忽然有婴儿,高数寸,从顶门出来,游荡在面前。过了一会儿,仍然从顶门进入。从此以后,每到静极忘念时,就有婴儿出入如先前一样。开始很欢喜,接着转念想道:“这难道不是《楞严经》中的五十种阴魔吗?如果当作奇特,就会受群邪侵害。并且念佛的人,志在西方,圣境不现前,怎么在意这个?”于是时时觉照,正念现前,婴儿就不再出来了。从此对于唯心的法旨,深有契悟,信行愿力,更加真挚。常对人说:“这是生平第一险关,稍有不省悟察觉,便落入旁门左道,所以知道修行不可不慎重啊。”十一年夏天,范在清泰门外寂照寺静修,那里有瞎眼沈老太,专志念佛,却被儿媳阻碍。范听了说:“这可以转变啊,她们的问题是贫穷罢了,如果帮助她们资粮,自然就没话说了。”于是进城,为她们募化月米数斗,除了给老太以外,还有剩余,再给那儿媳,就欢喜不阻碍了。范又为她们演说念佛利益,并教她们忏悔发愿。过了数月,那邻人来告诉说:“先前念佛的老太,往生西方了。”问那详情,邻人说自从得到供养后,如何精勤念佛,如何忏悔发愿。到了某月,预知要去的日期,告诉了儿媳。到期,沐浴更衣,坐着合掌往生了。曾遗言感谢范公,只是还没有棺殓,儿媳要卖女儿操办,怎么办?范就与善友商量,得到费用若干,交给邻人带去。十天后,范到老太家访问,到那里见有手拿佛珠,口里喃喃持念佛名号的人,就是儿媳啊。她一见范,欢然迎谢。刚坐下,那邻舍的人都来围观,争着来看范。都交口叙述老太的事,就如先前邻人说的一样。又指一幼女说:“这就是蒙恩免卖的啊。”问老太的棺柩在哪里,大家就说:“自从棺殓后,邻里大家商量,那城中的人,尚且肯远来作善,我们邻舍,怎么可以坐视不管。就集资买地,并把他儿子久停的棺材,在同一天安葬了。”范欣然回来。当年冬天,他经营的善事,催促办完。第二年正月,到同修处,依次过一遍,殷殷叙谈,好像要远别一样。他儿子有松江的出行,就对儿子说:“你出外,好好工作,我年老,倘若有变故,千万不要着急,抛下正事,辜负别人的委托。”他儿子点头,以为是老年人普通担心的话啊。到了二十四日,早上起来,对家人说:“今天觉得特别气急。”但又如平常一样喝粥。粥后,又到邻舍转了一圈,再回家来,就在堂中端坐念佛。侄辈们有来问候的,范摇手制止。到了中午,气息渐渐微弱,就往生了。第二天酉时(晚七到九点)入殓,那头顶还是温的,享年六十三岁。当时是道光十二年。(《染香续集》)
评说:观察范元礼提示儿子告别亲友,先期了结各种事务,不能说不是预知时至了。那么为什么不明说呢?答:预知可贵的是,贵在自知,可以安稳心地罢了,不是希图别人赞美啊。何况到时候善友一齐来临,或有助道的益处,但如果眷属围绕,涕泪哭泣,岂不是要成就却反而败坏了吗?范元礼的不说,是有道理的啊。
清 孙复元
孙复元,字敏斯,是仁和的秀才。性情慈善,从小喜欢读《太上感应篇》,《文昌帝君阴骘文》,誓愿遵行。他的住处与屠场相对,有一天早起,见到杀猪,就发愿戒杀,买猪放生到云栖寺。虽然不能断肉食,但常常吃素。蚊虫跳蚤,也不伤他。壮年后,每天课诵佛号、《金刚经》、大悲忏,并且记功过格。刚过了二年,夜里行路没有灯烛,眼前就有光明,于是越来越奋勉,修行功德,尤其把济贫放生作为急务,事无大小,都尽力去做。后来因为管理盐务,尘事纷扰,夜行的光明渐渐消隐。孙这才醒悟道:“我耽误自己太大了!”于是告辞回家,勤勉如前,光明又显现,更相信感应不虚。念佛观想,一心向往西方,数十年没有间断。七十岁以后,更加精进,屡次感应瑞兆。或梦见大星如碗,照耀自己。或梦见长跪白莲,对佛持诵。一天晚上,才躺下,就听到有人说:“德是自己积累的,福是从天上来的。”睁眼什么都没有,但语音明明在耳边。道光十二年二月二十一日,孙正在礼拜时,恍惚见一披袈裟的,站在蒲团前,顶礼时,头碰到他的衣服。抬头时,又见那人在高座上。过了三天,觉得精力疲惫,躺着持念佛号,释迦牟尼的妙相,又出现在窗口。到了三月二日,早上起来,神志愉悦,随意行走坐下,没有什么病态。到了晚上,告诉家人说:“明天为我买螺蛳二担,鳝鳗数百斤,散放在河池里。”又说:“我死了,你们务必要念佛放生,努力行善事,不要忘了这话。”当时正坐在绳床上,就在灯下提笔,亲手写放生文疏,字画端正,没有一点差错。书写完毕安然卧倒,细微声持念佛号就往生了,享年七十五岁。(《染香续集》)
评说:观想的功夫深,就屡屡感应祥瑞,这是常理,没有什么奇怪的。修净业的人,应当致力全部的诚敬,一心忆念,除此以外不可以妄有别的贪念,这样才可以心与佛合,不至于反而引起魔事啊。
清 张清新
张清新,字六华,是金山的附贡生(太学肄业)。从小孤儿,孝顺母亲。长大后,遍游名胜,乐意与世外的人交往,淡薄名利啊。三十多岁,归依轶群寺灵公,法名真倓。不久拜礼豁然寺开公,戒了荤酒,吃长素念佛,戒杀放生。张一门眷属,都欣愿随他做事,早晚佛声浩浩,三十年如一日。张住的洙泾镇,都是受他的德行影响而善良,有空闲就手数佛珠,称佛名号的,比比皆是啊。张曾在崇福寺,结净制二个七天,解制后,朝山礼海,遍参善知识,心性更透彻,励志依归西方净土。在其他闲余时间,著有“薝蔔居”诗集若干卷,与佛旨契合。道光十一年冬天,示现微病,要儿子到崇福寺建水陆道场。第二年五月,病情加重,说:“我三天内,就回归西方了,眷属们不要悲恼。”吩咐请洪基和尚来,要家人同声念佛。到了初四日,沐浴盘坐就往生了。头顶温暖一昼夜,享年六十二岁。(《染香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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