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免猪胎(《折伏罗汉经》)
忉利天宫,有一天人,寿命将尽,五种衰相已显现。自知命终之后,要生到鸠夷那渴国,疥癞母猪腹中,又愁又怕不知如何是好。另一天人告诉他说:“现今佛在这里,为他母亲说法,何不去求佛?”那天人就到佛那里,行礼投诚。佛给他三归依,他就依佛的教导,精诚敬佛七天,寿尽以后,下生到维耶离国,作长者子。
[按]大富贵人临终时,要舍弃官爵财宝,家产妻小,如割身上的肉,那痛苦无量。天人寿终时,也是如此,《正法念经》说:“若先世有偷盗业,尔时见诸天女,夺其所著庄严之具,奉余天子。若先世有妄语业,诸天女等,闻其所说,生颠倒解,谓其恶骂。若先世以酒施持戒人,或破戒而自饮酒,临终迷乱,失其正念,堕于地狱。若先世有杀生业,寿命短促,疾速命终。若先世有邪淫业,见诸天女,皆悉舍己,共余天子,互相娱乐。是则名为五衰相也。”(天人临终,前世犯过偷盗的,这时天女抢夺他的穿戴,侍奉别的天人;前世犯过妄语的,这时天女听他说话以为是骂人;前世犯过酒戒的,这时迷乱,堕落地狱;前世犯过杀生的,这时快速命终;前世犯过邪淫的,这时天女都不管他,和别的天人欢乐。这是天人的五衰相)
经救全城(《法苑珠林》)
晋朝的刘度,是平原人。他家乡有一千多户人家,都信奉佛法,供养僧尼。当时北方外族有逃犯,大多藏在城里,外族头领很愤怒,要攻打这座城。刘率领城内百姓,一起念诵观世音菩萨。不久,外族人见天上有东西掉下来,进了他们的庭院中,绕着屋柱转,仔细看,原来是《观音普门品》啊。外族人很高兴,就放过这座城了。
[按]平时知道植福,大难来临又能哀恳,外族人的回心转意,也是应该的。
枷锁自脱(同前)
晋朝河内的窦传,永和年间,是并州刺史高昌的部下,被吕护俘虏,还有同伴六七人,一起关在一间牢狱,定好日期处死。窦就专心念观世音菩萨,三天三夜不懈怠,枷锁渐渐宽松,忽然自己脱落。窦心里虽然暗暗欢喜,但想到还有同伴,不忍心独自逃走,又至心为同伴祈祷。不久其他人的枷锁,都依次解脱,于是开门走出,翻城墙连夜逃掉了。大概走了四、五里,就隐藏在树丛中。天亮后,吕护人马四处追捕,放火烧荒,只有窦隐藏的一亩多地,人火都不到。
[按]这就是所谓的“念彼观音力,释然得解脱”(观音普门品)啊。至于落水却不淹死,火中却不烧死,种种的灵验,其他书上都有,不可细说了。
僧作天王(《唐高僧传》)
隋朝相州释元景,姓石,是沧洲人。仰慕大乘佛法,礼诵不断,后来卧病三天,告诉侍者说:“我要见弥勒佛,为什么却是夜摩天王?”又自言自语说:“宾客极多,事情须要看看。”众人问何故,元景说:“不是你们能知道的啊。有天众来迎接罢了。”于是异香满室,忽然就世逝了,当时是大业二年六月。遗言葬在紫柏河的极深处,三天后观察,水中突起一座高坟,而河水就分为两道了。
[按]发光地菩萨,常化现变作夜摩天王,那么我怎么能测度法师呢?
盲者得视(《北史》)
后周时的张元,字孝始,十六岁时,他祖父失明。三年,张昼夜礼拜佛,想祈福保佑。有一天读《药师经》,见“盲者得视”(盲人复明)的话,于是请七位僧人,点燃七盏灯,七天七夜诵读《药师经》,边拜边哭泣说:“天人师(佛)!我作孙子不孝,使祖父失明,现今用灯光普施法界,愿我代替黑暗,使祖父复明。”这样的殷勤,经过七天。当夜梦见一老翁用金鎞刮他祖父的眼睛,对张说:“不要担忧,三天后,你祖父就复明了。”张梦中欢喜跳跃就醒了,遍告家人,过了三天,祖父果然复明。
[按]善医病的人,没有比对证开药更好。失明的缘故,多半由于过去世谤佛、谤法,所以要救这样天生的盲人,必须是点金刚正眼。《大集经》说:“若有众生,于过去世,或毁于法,或谤圣人。于说法者,或作障碍;或抄写经法,洗脱文字;或损坏他法,或暗藏他法,由此业缘,今得盲报。”(过去世诽谤佛法和圣人,障碍说法,抄经抄错丢字等,今生得盲人果报)又《付法藏经》说:“障人出家,必堕恶道。恶道罪毕,得生人中,生盲无目。”(障碍别人出家,堕恶道,然后今生眼盲)张孝始可算是对症发药的了。
“报答四恩”
[说明]所谓四恩是:“一父,二母,三如来,四说法师。”父与母,生育我的形体;如来法师,长养我的智慧;都是恩德极重而难报的。《观佛相海经》说:“有恩不报,是阿鼻因。”(是无间地狱的种子)那么报答的事,可以忽略吗?报答父母的恩,唯有尽辛劳尽供养,得双亲的欢心,引导父母能出离世法而已。报答师长的恩,唯有依教奉行,四事(饮食、衣服、卧具、汤药)供养而已。至于如来的恩,尤其难以报答,唯有发菩提心,立宏大誓愿,仰学菩萨而已。莲池大师说:“亲得离尘垢,子道方成就。”(父母脱离轮回,自己才能成就佛道)《楞严经》说:“将此深心奉尘刹(像尘土一样多的世界),是则名为报佛恩。”下附征事(三则)
礼塔度亲(《缁门崇行录》)
唐朝的范某,他母亲王氏,素来不信三宝,范劝谏不听。
于是依庆修律师出家,号子邻,后来回家,母亲已去世三年了。因此到岳庙,志心念诵《法华经》,发誓要见岳帝,求母亲的转生处。梦见岳帝告诉他说:“你母亲关在地狱,现在受各种苦,可以去鄮山,礼拜阿育王塔,或许可以免除苦难啊。”范就去拜塔,哭拜很久,忽然听到他母亲感谢说:“承借你的力量,已生到忉利天了。”[按]阿育王其人,是佛涅槃一百年后,出世的铁轮王,统领一阎浮提的王者,能驱使鬼神。将如来八万四千舍利,造八万四千塔供奉。每有一亿人的地方,就放置一塔。本土(中国)有记载的,共十九处,这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诚感父骨(《高僧传》)
后周的李氏子,是长安贵胄里人,唐朝皇室的宗族。七岁出家,法名叫道丕。十九岁时皇帝到洛阳,长安遭受战乱,就背着母亲进入华山。当时谷米极贵,道丕自己辟谷(古代的一种导引之术,不吃五谷,可以长生),只要饭供养母亲。母亲问他:“吃了吗?”一定说:“已吃过了。”母亲说:“你父亲在霍山战役死了,尸骨暴露野外,能收取回来安葬吗?”道丕就前往霍山,捡白骨堆在一处,昼夜诵经,忏悔父亲的杀业,并祝祷说:“在骨堆中,有转动的,就是父亲的遗骸。”一心持诵,眼睛盯住骨堆。几天中,有骷髅从骨堆中跳出,摇摆良久。道丕激动抱持,带回去见母亲。当夜,母亲梦见丈夫回来,第二天早晨尸骨就到了。后来道丕应皇帝诏请进京城,名声传播很广。
[按]孝有二种,有世间的孝,有出世间的孝,法师大概两种都有了。比如道纪师担母亲而讲演佛法,法云师守孝而极度衰弱,鉴宗师医治父亲的病而两大腿都挖掉肉,智聚师因母亲去世而三年哭泣流血,如此之类,罄竹难书。倘若认为辞别双亲出家,父母就可以不必奉养,却哪里知道“孝名为戒”(出自《梵网经》)的道理呢?
酬恩护法(《金汤编》)
宋朝的吕蒙正,字圣功,太宗时期,考科举进士第一,官升到参知政事,封许国公。当吕还在卑微时,曾经寄住在僧寺,能安心读书。后来执政十年,祭祀发放的费用都不要,皇帝问何故,吕回答“私恩未报”,皇帝追问,吕就说出实情,皇帝说:“僧人中有这样的人吗?”赏赐紫袍作为奖励。吕得到的奖金,都送给寺僧,酬报过去的恩德。吕在早起礼拜佛,必定祝愿说:“不信佛的,不要生到我家。愿子孙世世吃官粮,护持三宝。”后来他的侄子吕夷简,封申国公,每到初一,拜过家庙后,就拜见广慧禅师。吕夷简的儿子吕公著,也封申国公,对天衣禅师也是如此。左丞相吕好问,对圆照禅师,也是如此。吕好问的儿子吕用中,对佛照禅师也是如此。吕家世世富贵显赫信奉佛教,果然符合吕蒙正的愿望。
[按]经上说:“诸佛之恩,过于父母。”父母的恩,最深重啊,反倒说佛恩胜过父母恩,为什么呢?因为父母的恩,只是一世;诸佛的恩,是无限的未来劫。父母的恩,只养色身;诸佛的恩,求人慧命。再有父母的教诲,不过是指导名利,如果误用,反而造业;诸佛菩萨,能开示究竟的法门,如果顺从佛教,快速出轮回。父母若是遇到逆子,就产生嗔恨;诸佛菩萨,虽然遇到谤佛谤法的人,悲悯却无限。不只是如此啊,父母爱儿子,原本指望养老送终;至于诸佛菩萨,毫无希望回报,虽然度尽众生,最初没有能度的想法。所以世间第一辜负恩德的事,没有比谤佛更重的了,吕不愿意这种人来做子孙,见识也卓越了。
“广行三教”
[说明]儒释道三教的圣人,都具有救世的念头,只是门庭的施设不同罢了。儒家是用入世的事,佛家是行出世的法,道家似乎是出世,但其实没有出世啊。孔子颜回虽然是圣人,但要借他们驱鬼驱妖,就迂执了;佛道虽然尊贵,但要用来开科考取,就荒诞了;所以这三教有不得不分别的道理啊。人不是一种途径就可以劝化的,所以圣教必然分为三种,譬如三大良医,一个精通内科,一个精通外科,一个精通儿科,医术虽然不同,而他们去病却是一样的啊;若是三种人共习一个专业,那救治病人必定不能广泛。所以说:“为善不同,同归于治。”(出自《尚书》)
我阅读贵州《铜仁府志》,知道向来本名叫铜人,因为那地方有铜人山,所以有这个名。后来改人为仁,而地与山,都是旧样子。山在大水中,下面都是水。曾有一年大旱,见山下都空了,只有三大铜人,头顶着这山,岿然直立,而三人恰好是三教的服式。暗想这山,是开天辟地时的东西,还没有三教的名色,而铜像又不是人力能铸造的。这才知道三教的门庭,原本是天造地设,现在应该就有。何况帝君的德位,远远超过人类,难道不知道孔子颜回的大道,已经如日月中天,却必要牵扯释、道,用来告诫读书人吗?
再考查南阎浮提,名字虽然叫一洲,其中的国土很多,每一国土,各有圣贤在世间立教,如孔子、老子者,不计其数,只是各国立教人的姓名不同罢了。至于书法,也有六十四种。现今儒生所读的,不过是考科举的书,除此以外见到的,能有多少?所以三藏十二部的文字,龙宫秘笈的语言,不只是见不到,见了反而排斥,以为如果不这样,就不像儒道。不只是口中宣讲,并著书立说,没有不是歪曲诋毁的,一片用意就是固守我的私心,习惯成党同伐异的套路。至于考察他日夜的所作所为,暗中独处的念头,无非是争名夺利,欺世害人;甚至攀缘奔忙拉关系,赌博玩乐,无所不做。凡是我儒家正心诚意的学问,济世安民的道理,完全不讲,只有损害儒门的声望,哪里增添学术的光彩?帝君开示广行三教,可以作为午夜的钟声了。人能学孔子,释迦必定欢喜;人能学释迦,孔子也必定欢喜。若是一定要顺从我的教法行善,就高兴;不顺从我的教法行善,就不高兴,那就是奴才投奔主子、小兵投奔大将的做法而已,哪里是三教的圣人呢?
“广行”二字,用心说,不用形式说。人能修仁慕义,就是行儒道,不必青衿墨绶(秀才打扮),然后成为士人啊。人能见性明心,就是行佛道,不必圆顶方袍(出家打扮),然后成为僧人啊。僵化的儒生听到“广”字,必嫌学问太杂,不知杂也是有分辨的,如天理掺杂人欲,王道掺杂霸术,米粟掺杂糠枇,这是决不可以杂的啊。至于三教的言论,都是有益身心的要务。泰山不拒绝土壤,所以能成就它的大;沧海不选择细流,所以能成就它的深。为什么要担心它的杂呢?一个家庭,有吃有穿,有财有宝,有奴仆田园,可算是很杂了。然而如果不是这样,那么家必不能富。如果说到肚子中吃的东西,那么有饭有菜,有稀有干,有油、盐、酱、醋,也可以说是很杂了。然而如果不这样,那么人必不能肥。却为什么对三教有疑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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